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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芒的少年(终)(2/5)

费了好大的力气,弗朗索瓦才制止住了自己男性的冲动,平静的说: “那么,对于对方的要求,您的回答是?”

“我拒绝。”

果然如此吗?

弗朗索瓦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的确,为了素不相识的女孩,要赌上自己的性命,这种事情果然是只有热血的戏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吧。

因为自己无法做出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为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所以才会那么这样的故事才会这么受推崇。

他叹了口气。

“真的不行吗?”

和宫梨旺没有回答,只是抿紧了嘴唇。

自己可不是伊利亚姐姐。

顶着“公主”

的名号,就必须为国民负责,乃至于为了救溺水的儿童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前辈!”

随着喊声,旁边的女孩射来了略带责备意味的目光。

在那一瞬间,与其说是内疚,不如说是惊讶的感情出现在和宫梨旺的心中。

她想要去。

为了那个素不相识,相处了仅仅一天的红发少女,拼上自己的性命和战力可怖的未知为敌。

真……让人讨厌啊。

究竟是在何等富足与善意环绕的环境下,方才会产生出如同她一样,贵重的珍视每一条性命,即便是陌生人也一视同仁的存在呢?

大概……是和伊利亚姐姐一样吧。

看着佐天泪子,和宫梨旺的心感到一阵刺痛。

那让她想起了十岁的时候,听说了自己把抓鬼的男孩子丢在街头,一个人回家的事情之后,伊利亚姐姐边叹气边看着自己的情形。

虽然眼睛的形状和颜色完全不同,但那淡淡的责备和不满简直如出一辙。

而且…… 那时候,姐姐也正好是十四岁。

“啊啊啊!”

猛然的,和宫高声喊叫了起来。

狂抓自己的头发。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执意修复建御雷神的乃绘留也是,染上疟疾的彼方也是,栽进水里的诚也也是!

为什么自己遇到的人,都这么麻烦?

当然,要是自己执意闭上眼睛,装作看不见的话,谁也拿自己没办法。

然而…… “我可不记得把你教成这个样子哦。”

和宫梨旺猛的抬起头来。

正好看到克劳斯认真的眼神。

——你哪有教我啊!

这话她可说不出来。

因为,代替她本来应该叫“父亲”

,似乎因为情人和情人的女儿的存在而对早亡的妻子怀有愧疚,一心宠爱姐姐的男人,默默无声的保护她的,正是眼前的这个留着小平头,有着粗硬的络腮胡子和吸饱了阳光的棕褐色皮肤的克劳斯。

在和宫梨旺看不到的地方,阿斯拜恩正一脸玩味的注视着克劳斯的背影。

“说赛维勒人会教育孩子……嘿嘿,塔什蒙贡人不也一样厉害吗?”

………………………… 冬天的原野向着四处铺开。

今年冬天虽然很冷,却没有下雪的意思,任由大地裸露在外。

一部分是翻耕后田地的深褐,更多的则是高草的枯黄。

气候一年比一年糟糕,用水也一年比一年拮据。

大概在能看到的将来,不毛之地(nomanland)便会吞没这里,将这里变成除了沙砾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唯有偶尔可见的白骨才能表明曾经的人类痕迹。

一条笔直的道路,仿佛大地的伤疤一般,逐渐向远处延伸,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路旁停着一辆挎斗摩托。

驾驶者在路肩上铺了一块布,在上面摆着木盘子,上面放着的正是从“玛蓓”

拿来的面包。

尽管面包已经因郊外的冷风失去了温度,变的像石头一样硬,更沾上了风卷起的沙砾,但鲁纳斯一点都不嫌弃,慢慢的把面包撕成小块,然后放进嘴里,咀嚼之后咽下去。

摩托车的挎斗里,双手被绑着的红发少女一脸惊愕。

也难怪她如此。

从把车停在这个前面都后面,别说人烟,就连荒弃的废墟都看不到的鬼地方之后,大概有三,四个小时了吧,这个少年一直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有人这么喜欢吃自己烤制的面包,按说玛蒂娜应该欢喜才是。

可!

这个人应该不会付钱。

所以,他每吃一个,“玛蓓”

就离破产更近一分。

不过比起另一个问题来,这也不算什么了。

鲁纳斯吃了几个面包了?

十三个还是十四个?

玛蒂娜不知道。

从她数到第九个开始就没再数了。

这么多面包,究竟塞在他那单薄的像是纸片一样的身体的哪里了啊?!

那么多面包加起来,说不定有他的身体那么大了!

鲁纳斯吃东西,玛蒂娜发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逐渐变暗,逐渐西斜的阳光给大地染上了一团金黄的颜色。

然后,这颜色渐渐变深。

就像染上了一层血一样。

真是个不吉利的想法。

“可以放开我了吧。”

终于,红发的少女开口了。

她的双手和脚踝都被绑住。

虽然用的只是一般的绳子,但少年使用巧妙地手法,将关节转过一定的角度,让她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别说挣脱,挣扎的力气一分不少的返回到自己的身上。

玛蒂娜不是专家,只受过一点点最基本的军事训练,根本没法从这种刁钻的绑法中解脱。

“他们不可能来的!”

见少年没反应,她不由提高了嗓门。

“真是可惜呢。”

鲁纳斯叹了口气。

之前,他将写字的纸条丢在被电击枪击昏的宪兵身上,告知了自己在这里等待。

宪兵能不能找到那四个人根本不是问题。

毕竟,就好像弗朗索瓦所说的一样,勒芒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人和事瞒得住以一个以开黑市为副业的宪兵。

“她?

应该来的吧。

毕竟她的姐姐是个曾经为了救素不相识的孩子,跳入激流涌动的河流,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的好人嘛。”

面对玛蒂娜“我又没有价值!”

的喊叫,鲁纳斯这样解释,并且毫不在意她的反抗,把她捆好之后丢到宪兵骑来的摩托车上,然后出城向北,一直跑到油箱里差不多没油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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