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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劝降阿悉结都曼(2/3)

你们破六道防线,没缴获太多,城中储备充足啊。

咱们熬不过,必须继续强攻。”

这就头疼了,武康开动脑筋,深思熟虑许久,还是无计可施。

给老苏满上,和他走两杯,说出自己建议:“降兵伤亡过大,可能出现异心。

学生窃以为,要增加汉兵数量。

譬如说千人团,汉兵回鹘和突厥,最好平均抽取。”

苏定方苦笑:“此乃权宜之计,无论哪族士兵,哪怕阿悉结部,也要避免更多死亡。

咱们此行目的,是安抚平叛,让阿悉结归附,并非赶尽杀绝。”

意思不言而喻,他想劝降都曼,难度相当大啊。

斟酌片刻,小声说道:“唐律疏议规定,反叛是十恶不赦,都曼难逃一死。

他也心知肚明,所以顽抗到底,除非有赦免圣旨。”

看向苏定方,言辞凿凿道:“若劝都曼投降,最起码的条件,或者说根本条件,是保障他的生命。

学生敢问恩师,大军开拔之前,圣人可有免死旨意?”

老苏无奈摇头:“没有明确旨意,许我便宜行事,可都曼的生死,不能便宜行事。

变之你说说,我若许下承诺,饶恕都曼不死,会有什么后果,圣人会同意吗?”

长时间的沉默,武康连喝闷酒,良久开口回话:“你若私许承诺,至少七成可能,都曼开城投降。

羁押他回京,金殿跪求圣人,圣人会同意的。

因辽东战事将起,他迫切需要你,会保全你的信义。”

苏定方点头,武康却摇头:“可对您来说,不是件好事。

您是我朝降将,早年数败唐军,是以太宗不重用。

您是庶族出身,满朝文武百官,真正尊敬您的,恐怕屈指可数。”

师徒俩共饮,苏定方苦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师省的。

前年生擒贺鲁,今年平定都曼,同僚大多嫉妒。

若圣人因为我,再赦都曼不死,他们不仅嫉妒,还会联合排挤。”

正是这个道理,男人的嫉妒心,比女人更可怕。

武康斟满酒,苦口婆心劝:“讨伐贺鲁之前,您跟随程咬金,五百骑兵破敌营,招来王文度的嫉妒,导致无功而返。

前车之鉴,尚且不远,请您三思。”

苏定方颔首:“变之说的对,当初收你为徒,也是这个原因。

结果很不错,因皇后的关系,许敬宗和李义府,与我关系亲密。

两人圣眷正隆,会帮我说话的,你就放心吧。”

武康不置可否,继续言辞凿凿:“他们是庶族出身,与您同病相怜,自然互相帮衬。

可那俩真小人,都视财如命,不会帮您太多。

现在我和女兄,也是如履薄冰,不能帮你太多。

若执意保都曼,肯定受排挤,得不偿失啊。”

老苏爆出笑声,神情很欣慰,拍爱徒肩膀说:“有你这番话,徒弟没白收。

老夫快七十了,已是风烛残年,随便他们嫉妒,随便们排挤,都无所谓的。”

见他打定主意,武康不再赘言,心中只有佩服。

为了少死袍泽,明知后果不好,还毅然决然,我肯定做不到。

很想告诉他,没危言耸听,历史就是如此。

将来你病逝前线,李九根本不知情,是从别处听说的。

他颇为悲伤痛惜,责备侍臣道:苏定方对国家有功,按例应当褒奖封赠,卿等不说,致使死后,荣宠未能及时颁下。

我的老师啊,由此可见得,排挤有多惨。

甚至病逝后,他们也不罢休,与你不和的刘仁轨,拜相兼修国史。

你的很多战绩,包括乌海之战,都被他删去了。

更可笑的是,你被无良文人,黑出了银河系,已经遗臭千年。

见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两人离开营帐。

老苏传令三军,全部后退一里,然后整齐喊话:阿悉结部都曼,葱山安抚使求见,可否城头对话?

若是同意,请亮白旗。

连着喊七遍,城头亮白旗,老苏本欲独去,武康要求跟随。

说几句废话,便联袂而行,来到城门外,抬头望女墙。

大概五分钟,都曼酋长现身,身披精铁盔甲,全副武装的样子。

老苏双手行礼,向城头喊话:“我们师徒俩,没有披战甲,也没带武器,足以显示诚意。

俟斤心知肚明,不出三日功夫,马堡城必破。

为免再造伤亡,苏某特来相劝,还请出城受降。”

都曼不言语,老苏继续道:“苏某出征前,圣人给出旨意,只要俟斤投降,可保身家性命。

苏某在此承诺,平安带你回京,也在圣人面前,为你求情开脱。”

长时间沉默,城头传来回应:苏将军的品性,都曼早有耳闻,然关系身家性命,不敢贸然相信。

苏将军请回,阿悉结数万勇士,将与我死战到底,不怕城破人亡。

死鸭子嘴硬,武康欲开口,被苏定方拦住,他继续劝降:“俟斤大势已去,何必自欺欺人,负隅顽抗到底,只会徒增杀孽。

三军将士俱在,我又岂敢食言?

我身边的少年,是武皇后的胞弟,可以为我作证。”

城头再次静音,师徒相视而笑,已经成功六成。

武康轻咳,再加把火:自贺鲁乱西域,贵部连年征战,深受战火荼毒。

继续耗下去,实力肯定大减,五弩失毕最强部,必然拱手让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请三思。

意思很明显,阿悉结实力大减,不用大唐出手,虎视眈眈的周围,会趁火打劫的。

投降接受庇护,保存部落实力,才能东山再起。

以都曼的聪明,应该深以为然,劝降成功九成。

半刻钟左右,城头下吊篮,都曼喊话:单凭口说,不足为据,诚心劝降,请立字据。

若二位盖手印,都曼马上自缚,随你们去长安,向陛下磕头请罪。

大功告成啦,都曼很识抬举,师徒俩会心笑。

确定下眼神,武康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墙根。

左手拿匕首,右手拿字据,回到战马边,交给苏定方。

老苏一目数行,拔出短匕首,割拇指摁指印。

武康接来纸,差点笑出声,文书里写道:葱山安抚使苏定方,左领左右府,中郎将武变之,共同晓谕陛下旨意,投降可免死罪。

懒得费唇舌,割破左拇指,摁上血指印。

走到城墙根,文书放吊篮,匕首压上面,轻轻扯绳子。

等吊篮升起,再次回到马前,搀苏定方下马,等待都曼投降。

不知过了多久,城门缓缓打开,都曼五花大绑,颓然走出城门。

后跟大队人马,都没佩戴兵器,个个神情落寞。

都曼来到马前,单漆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年轻人,双手捧着短箭,恭敬递过来。

武康接短箭,是五弩失毕信物,类似尚方宝剑。

暂时带回京城,朝廷经过研究,册封新的俟斤,应该是都曼子嗣。

新俟斤接公文,带着某个子嗣,前去京城受封。

子嗣留京为官,其实就是人质,俟斤重回葱岭,继续统领阿悉结。

至于都曼酋长,死罪可以免,活罪逃不掉。

封个闲散职位,软禁在府邸里,苦中作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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