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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冤家路窄(1/2)

李清玹暗道:“原来是这个家伙,真是冤家路窄!”

“诸位好。”

田大人仅是一个县尉,在酒宴之上的众人当中,可谓是地位十分低下,因此态度也放得极低,不见了平日里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

待行过礼后,他一指李清玹,喝道:“李清玹,你窃夺徐员外一面朱雀铁牌,又偷取三百银两,本大人已经派人前去取证,你还不快快认罪伏法?”

这般罪名压了下来,饶是李清玹早有准备,也不禁怔了一怔。

朱衙内送来三百两银子,以及一面铁牌,原来是用来栽赃的。

“老太爷。”

一位中年管事来报,说道:“门外有一群海盐县的差人,说是奉命而来。”

不待虞老太爷回话,朱衙内便已挥手道:“传进来。”

他这举动,已是本末倒置,反宾为主。

见那中年管事领命而去,竟未有问询家主的意思,身为家主的虞老太爷心底一沉。

不多时,就有一位佩刀的中年捕头走了进来,抱拳行礼。

朱衙内将扇子朝着桌上放下,说道:“在这李大夫的竹屋里,你究竟查到了什么,大可说来!

这里尽是苏州府地界上有名的人物,自然会依法行事,纵然这李大夫靠山再大,也逃不过法网恢恢。”

靠山,自然是指虞家。

那中年捕头朝着虞老太爷看了一眼,深吸口气,说道:“卑职奉命而去,搜得大量银两,共有三百多两。”

朱衙内问道:“朱雀铁牌呢?”

捕头咬牙道:“未有所获。”

朱衙内顿时一怔,脸色铁青。

李清玹早就估计铁牌有些来历,所以藏在身上,他们搜查竹屋,自然一无所获。

李清玹心中轻笑了声,面上平淡,朗声说道:“什么铁牌?

在下又不识得,更不曾见过那徐员外,你们颠倒黑白来污蔑我,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

如今搜不到那什么朱雀铁牌,反而抢走了我的银两,光天化日之下谁给你们的权利?”

朱衙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田大人,平日里栽赃陷害的恶事干了不少,根本无须细想,随口就道:“你一个穷酸书生,平日的衣食都过的艰难,哪来的三百余两银子?

照本大人看来,你必然是把朱雀铁牌换成了银两,加上原本的几十两银子,才有如今的三百余两。”

“徐大人说得正是。”

朱衙内大喜,喝道:“你这穷酸书生,也忒不识货,那朱雀铁牌只换得三百两银子,简直是个书呆子。”

田县尉喝道:“来人,把他拿下,上了枷锁,押送回去。”

短短几句,竟然就定下了罪,不容旁人反应过来。

当田大人话时,朱衙内朝着柳御史那里看去。

李清玹一个寒门的落魄书生,不会有人替他出头,就是虞家,在之前那句暗指做李清玹的靠山的言语,也让虞家有所顾忌。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位柳御史了。

柳御史来自于京城,位卑权重,根本不会顾忌一个只在地方乡土上有影响力的官宦家族。

若是他觉得此事不公,要插手其中,必然是个难题。

但看这位御史大人似乎饶有兴趣地观看,并无插手的意思。

朱衙内暗松口气,心道:“这次算是搅了寿宴,也让这婚约几近于无,接下来的逼婚,我还另有后手。”

“还不快把他拿下?”

田大人喝道:“莫要扰了众位大人的兴致,快些押走!”

中年捕头得令,持刀而上。

嘭!

李清玹暗运真气,用力一踏,居然将身后木椅踏碎,随后寒光一闪,李清玹执剑在手,满面寒霜。

李清玹一招“弯弓射雕”

,长剑笔直刺出,陡然间一个转身,左翻右绞,把那捕头劈来虎虎生风的两刀尽都化解。

而且剑势未衰,解招之后,剑尖仍是向前刺去。

噗一声,那捕头来不及反应,拿刀的右手臂膀被青钢剑刺了个对穿,那捕头啊的一声,疼痛难忍,手中朴刀跌落在地。

酒宴顿时乱作一团。

朱衙内身旁两个护卫立时起身,朝着李清玹扑来。

“住手!”

一声厉喝,从堂外传来。

咻的一声,有破空之声响起。

一柄长刀从大门外飞入,刺在地上,插入砖石之中,深达一尺。

李清玹心中一动,那是王源的佩刀。

“无凭无据,仅是揣测,便想把人押入牢狱,是谁准你来拿人的?

目无法纪了?!”

一人迈步入内,面色冷峻,言语冰冷如霜。

他行走入内,手上一拍,便把狭长宝刀从地上拍得飞起,身子微斜,长刀自空中掉落,自行入鞘。

“卑职王源,见过御史大人。”

王源朝着柳御史略一施礼,得了柳御史点头之后,又向虞老太爷问好,随后才转向场中众人,随手一拱,淡淡道:“见过诸位大人。”

李清玹见他前后三次见礼,差别极大,态度也如云泥之别,但其余人却都不敢有丝毫不悦。

且不说王源乃是代表着刺史大人崔焕之前来的,就单是王源本身,就是京城右神武军的宣节校尉,虽然派到刺史大人身旁作了护卫,但官职还在。

真要论来,在场之中,众人的官职或地位,有近一半的人与王源的官职地位不分伯仲,但是他们的权势远远不及王源了。

刘五爷低声嗤笑道:“柳老弟,你好歹也是一位监察御史。

这朱家虽是一方豪强,可也只是地方豪绅,当着你的面,栽赃陷害,任意拿人,似乎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柳御史平静道:“刘老兄,你也不用激我,朱家胆敢如此恣意妄为,必然是有靠山的。

现在有王源在前出头,便先静观其变吧。”

刘五爷笑道:“也好。”

……王源朝众人见过礼后,便在所有人十分吃惊的目光当中,朝着李清玹拱手一礼。

见到这一幕,朱衙内仿佛如遭雷击,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清越平和的少年,这个根本不放在他眼中的小人物,似乎并不是那般寒门弟子出身。

“你们是说,赵郡李氏的公子盗取宝物,偷取银两?”

王源转过头来,冷着脸面,问了一声,不待回答,便寒声道:“人证物证何在?

胆敢污蔑清白之人,好大的狗胆!”

田县尉平日里也自觉巧舌如簧,能说得黑白颠倒、信口雌黄,不知怎地,在听王源说起李清玹是赵郡李氏公子之后,浑身有些颤抖,赵郡李氏乃是中原七大世家之一,远在吴郡四大家族之上,田县尉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连田县尉都是如此,自幼养尊处优的朱衙内,更是狼狈不堪。

“无凭无据的,单凭你们揣测之说,便想将人拿走?”

王源厉声喝道:“你们视朝廷律法何在?

你们还真当苏州府是你们自己家中,以自己为王法不成?”

李清玹暗道厉害,王源这几句话倒还在其次,但言语之中,不免带上内劲催,产生动人心魄之感,加上王源本身颇有威势,威武勇猛,乃是身经百战的一位禁军校尉,不乏杀气,竟隐约有了震慑全场的气势。

“他言语凌厉,加上内劲催,杀气凌人,场中尽被他一人折服,恍惚之间,还以为王源才是此地之主。

这种威势,几乎已经难以用武艺形容,堪称武道。”

李清玹暗暗吃惊,倘若再往玄妙之处去看,几乎跟修道之人自身的气场道境有些神似。

被王源连声喝问之下,田县尉几乎如雷轰顶,直到此时才恢复几分,颤颤说道:“那残破竹屋之中,有巨额银两,这便是证……证据……”

不知怎地,在王源目光如炬的眼神下,田县尉声音中竟也有些颤动。

“银两?”

王源冷冷道:“有银两便一定是证据?

莫非这银两打上了标记?

李郎君出身名门望族,其父白云先生又是茅山书院的夫子,白云先生总有家财遗留罢?”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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