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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发簪(1/2)

这个消息,实在来得太快,萧樾和武昙俱都有些意外。

武昙转头看了萧樾一眼,然后率先发问:“怎么死的?”

“宫里传出的消息是二度毒发。”

雷鸣道。

他得到的消息就这么多,所以回话也不添油加醋,只有这么多。

武昙于是没再话。

萧樾揽了她的肩膀继续往里走:“知道了。”

他不再多言,雷鸣就也退下了。

武昙心里却不怎么安生。

等回了房,青瓷和蓝釉进来伺候两人更衣的时候,她才又忍不住的再次开口问萧樾:“这是杀人灭口么?”

萧昀当时没有借题发挥,根本就不是给萧樾面子,也不全是为了袒护她,实则最大的原因就是—— 萧昀也不相信秋彤的那一番所谓指证。

他留着秋彤,必然也是为了顺藤摸瓜,等着抓幕后之饶辫子。

现在秋彤死了…… “萧昀会去查的。”

萧樾道。

他只把裘衣脱下来,扔给蓝釉,外袍就自己换了,没用他人沾手。

重新换了身舒适的便袍,回转身来,两个丫头还在帮武昙解身上配饰。

他这才又继续道:“这件事发生在宫里,我们暂时不必着急,先静观其变,等等宫里的消息,回头再。”

“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武昙点头表示赞成。

可这件事悬在心里,没个明确的答案,她还是难免记挂在心,这一晚上就没怎么睡好。

而宫里这边。

萧昀傍晚还没从御书房出来,就听闻了秋彤毒发暴毙的消息。

他留着秋彤,确实不是为了维护武昙,就是想引幕后之人露头的,却没有想到人这么快就没了…… 当时就是一怒,将手中朱笔甩了出去:“怎么死的?”

下午他身边换了陶任之当值。

陶任之垂首站在下头,缓缓的回话:“福宁殿的宫人来报,那丫头被挪回了福宁殿之后,贵妃娘娘就安排她回房歇下了,一下午都没听见什么动静,直至傍晚时分……负责照顾她的宫人出去吃了个饭,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工夫,等回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贵妃娘娘那边已经传了太医过去,太医初步查验,是中毒而亡,可是没查出新的毒素和症状来,就推断了应该是体内余毒未清,赶上身子正虚弱时就二度发作了。”

这个解释,其实本身是得过去的。

可是—— 在这个节骨眼上,萧昀却是打从心底里就直接不信的。

他沉着脸,静默片刻,才又重新抬头看向立在下方的陶任之道:“去叫邢五过来见朕。”

“是!”

陶任之恭敬的应了,就躬身退了出去。

雪路上不好走,这么一个来回,邢五是半个时辰之后才到的。

萧昀见他也没废话,直接吩咐:“福宁殿那个宫婢的尸首你去叫人仔细查验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然后调派一些人手,暗中盯着点儿各宫内外。”

照着武昙和秋彤双方的供词所言,萧昀的推断和武昙一样—— 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秋彤自己隐藏至深,为了某种目的而使用了苦肉计,自己服毒构陷了武昙;再要么,就是有个轻功不错的高手趁机翻进了夹道了,强迫她服毒,并且胁迫了她。

可是—— 现在秋彤死了!

那么真实的情况就更趋近于第二种了。

这样一来,如果宫里真有高手蛰伏,就更得谨慎心了,起码得先顾着各宫主子的生命安全。

这些话,他也不需要和邢五细,邢五自是明白的,应诺之后就赶紧下去办了。

彼时都已经过了初更。

萧昀从御书房出来,他下午在雪中站了许久,身上都被打湿了,虽然后来服了驱寒的汤药,在御书房里坐着的时候也没觉得怎样,这会儿从殿内出来被迎面的寒风一吹,顿时就有点头疼了。

加上心情也不好,晚膳就没用,回寝宫便直接睡下了。

邢五的动作不慢,不到三更就办妥了差事回来复命。

因为秋彤那事儿有点蹊跷,所以没敢耽搁到明,结果尤子进去唤了萧昀几声无果,大着胆子点疗掀帐子一看,却见萧昀面色通红,睡得不省人事,再伸手一摸—— 额头上更是烫的惊人。

尤子吓坏了,一边叫人去传太医,又恐是萧昀若真有什么他担不起责任,同时又命人去禀了姜太后。

姜太后本来已经睡下了,惊闻儿子的病况,就忙不迭赶了过来。

彼时太医刚好诊完脉从里面出来。

“皇上怎么样了?”

姜太后从殿外进来就急忙的追问。

“风寒入体,引发的高热。”

太医跪在地上回话,“微臣已经命人先用冷帕子给陛下冷敷了,这就写方子下去煎药。”

姜太后还不放心,一边扯着脖子往里边张望,一边又问:“不是高烧不醒么?

你确定没妨碍?”

“高烧导致神志不清,也是常有的情况。”

太医还是本本分分的回话,“陛下的身体底子是不差的,又发现及时,当是不至于有妨碍的,娘娘稍候,微臣这就下去准备汤药,争取尽快给陛下将热度降下来。”

“去吧。”

姜太后得了这话,就没再有心思搭理他了。

一边挥挥手打发了他,一边已经疾步进了内殿。

“见过太后娘娘。”

正在侍候萧昀的两个宫女立刻退开床边,屈膝行礼。

萧昀额上敷着打湿的帕子,眉头深锁,睡得昏昏沉沉的,脸上还是带着不自然的红。

姜太后坐到床边,伸手去试他脸上的温度,只觉得入手滚烫,登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皇儿?”

他试着唤了几声,萧昀应该是有所察觉,眉头不安的皱了皱,却始终没有恢复意识。

宫婢看着给换了四回帕子,外面那太医才亲自端着煎好的药送了进来。

姜太后从床边让开,叫人服侍萧昀把药给喝了。

这会儿已经马上四更了。

那太医试探着偷瞄了她一眼,开口:“太后,陛下这里今夜微臣会留在朝阳宫候着的,色也晚了,要么您还是先回寝宫安歇吧?”

跟萧植之间翻脸之后,姜太后就开始变得十分敏感,萧昀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这时候看着昏睡中的儿子,她哪里能放心?

只果断的摇了摇头:“你去偏殿候旨吧,哀家守在这,等他醒。”

太医也不好再多言,就领命先退了出去。

丁卉这时候也从外面捧着一只茶碗进来,先是没有把茶碗给姜太后,只低声劝道:“娘娘,要么您去旁边榻上眯会儿吧?

奴婢替您守着陛下?”

“不用。”

姜太后眉头深锁,目不转睛的盯着沉睡中的萧昀,摇了摇头。

丁卉也不勉强,这才走上前去将手里茶盏奉上:“奴婢刚去给您煮了参茶,那您喝两口提提神,也顺便暖暖身子。”

姜太后伸手接了茶碗,喝了两口热参茶,倒是觉得身上和心里都舒坦不少。

这时候,她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眸看了丁卉一眼:“问过尤子了么?

皇上怎么会染了风寒了?”

丁卉低眉顺眼的站着,也不抬头,只就轻声的回:“奴婢问过了,尤公公可能是因为贵妃娘娘那个婢女出事,陛下来回在雪里奔波来回了好几趟,这才……”

秋彤的事闹得那么大,姜太后自然也是听到了风声的,事情的大致经过她也清楚。

闻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嫌恶的情绪来,沉声道:“没曾想武家那丫头居然是这么乖张的一个货色,这逞威风都逞到宫里来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前竟是哀家瞧了她。”

她没想这么深远,看到的就是表面上那层意思—— 武昙作妖之后,萧樾跳出来护短,逼着萧昀妥协,暂时没有追究。

丁卉是个本分的性子,并不想参与议论主子们的是非,就只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姜太后这会儿最担心的就是萧昀的病情,倒是也没心思再去过分的深究计较其他了。

她坐在萧昀的床边个把时辰,五更左右,太医进来再次给萧昀查看,发现他烧是退下去了一些,但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没有醒,就又下去重新开方子煎药了。

毕竟发烧不比别的病,一定得尽快把烧给退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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