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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主仆翻脸,一尸两命(1/2)

黎薰儿本来还心存侥幸,因为当初她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慎之又慎,让文绿出去找了信得过的人过了一手联系的这两个人,为的就是怕有人会顺藤摸瓜的找上自己。

却不想—— 这两个凶徒本身就如此奸猾,居然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一开始胡天明审讯这两人的时候,她还能强行镇定,此刻却是实打实的慌了,袖子底下的手指使劲的掐在掌心里,眼神也忍不住慌乱的四下乱撇。

胡天明用这骆小兵二人的证词将整件案子的头绪梳理清楚,就拍拍袍子站起来,恭敬的走到萧昀面前又再躬身拜下:“太子殿下,此二贼人的供词恰是和当时现场的情况吻合,依微臣所见,应该就是真相了。

而今夜他们在街头掳劫的姜二公子也被九城兵马司的人救下,送回来了,此刻正在前厅醒酒。

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别的疑问,那……微臣就继续往下审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了继续遮掩的必要。

横竖一件事是丢人,两件事不过就是更丢人一些。

而且—— 黎薰儿这母女两个就是两个祸害,就算这次帮她们解围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们以后也依然还会惹事,不如就直接釜底抽薪,一次处置了了事。

萧昀略点头:“胡卿尽管审下去就是!”

“是!”

胡天明躬身领命,转而给何师爷递了个眼色道:“文书和供词稍后得空再整理吧,你亲自去,把人提来!”

“是!”

何师爷于是放下手中的供词和公文,重新起身快步出了院子。

黎薰儿焦急的手心里不住的往外冒虚汗。

她知道,何师爷这一趟出去,必然是去提文绿来给这两个证人指认的…… 可是,文绿人还没来,她若现在就站出来喊冤…… 反而是显得她在心虚。

黎薰儿犹豫再三,正在踟蹰不定的时候,庆阳长公主却是当机立断的快走两步过来,气急败坏道:“如今本宫这个长公主是墙倒众人推了是吧?

两个亡命之徒的供词怎能作数?

谁能保证他们不是得了旁人的好处,上门来攀诬的?

萧昀!

本宫知道今夜你是嫌本宫丢了你、丢了皇家的脸面,便想顺水推舟的将所有脏水都泼在我们母女身上吗?”

萧昀冷冷的看着她,听着她咒骂,却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只就不温不火的说道:“姑母你前面做的事,本宫还没忘呢,您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的再跳出来再提醒一遍,本宫前面说的话也都还记得,你的罪责,你无从推脱,那份处置还在,现在之所以让你在此旁听胡卿审这案子,只是为了看看最后是维持原判还是应该两罪并罚!”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失心疯了还是完全豁出去了,这种情况下,本来就自身难保了,还出来嚣张给谁看?

“你……你这个六亲不认的……”

庆阳长公主怒目圆瞪,片刻之后忽的就凄声怒喊起来。

“来人……”

陶任之哪能让她把亵渎之词骂出来,当即厉喝一声。

话音未落,已经有侍卫上前,一个巴掌抽过去。

侍卫的手劲,可远不是府里的粗使婆子可比的,这一个巴掌下去,庆阳长公主的声音自然就被打断在喉咙里,直接往旁边连着踉跄了四五步才扑在了地上。

她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反应了半天,觉得有什么东西沿着嘴角往下滴,伸手一摸—— 这才知道自己含了满嘴的血水。

只是脸被打的麻木了,流血了都不知道。

再往外一吐…… 居然就跟着落了颗后槽牙出来。

她这辈子金尊玉贵,从来都只有她折腾别人的份儿,就是萧植在位的时候她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庆阳长公主心中怒火中烧的同时—— 终于生出无边的恐惧和绝望来!

萧昀这小子…… 是跟她来真的?

前一刻萧昀说把她拖出去送去皇陵的暗狱里关起来的时候,她都还存着一线心思,觉得尚有回旋的余地。

这会儿品着唇齿间弥漫的血腥味儿才终于明白—— 这一次,她怕是真的要完了!

以前,萧植对她的事一直大而化之,不过是因为她做的那些事没触动到皇族威严和萧植自己的利益,而现在—— 她不仅在国丧期间与人私通被抓了个正着,长公主府还牵扯进了谋害包括新科状元在内的数条人命的大案里边。

一条事关皇族的体面,一条牵扯着律法和国威…… 庆阳长公主惶惶起来,伏在地上,眼神胡乱的飘着,一时间只觉得心思不定。

陶任之带点尖锐又阴柔的声音就又兜头压了下来:“就是山野草民都知道以下犯上要不得,看好了长公主的嘴巴,别让她再犯忌讳!”

言下之意—— 开口就“打”

断!

是真的打…… 黎薰儿那边,也是被这情形吓傻了,没敢尖叫也没敢扑过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还以为以为母亲能庇护她的…… 萧昀对这母女俩的行径显然并不关心,趁着何师爷去安排再带人犯上来的间隙,只就目不斜视的冷然说道:“皇叔为了驱赶这两个匪徒回京,不惜花费如此的时间和精力,真是用心良苦了!”

什么行踪被官府发现,一路驱逐?

分明就是萧樾的人做的吧!

他发现了这两个凶徒的踪迹,但如果直接由他的人锁拿进京提交官府,难免要被人揣测和猜疑其中动机,一旦跟构陷儿子沾上边,就算这两个凶徒是真,也要被猜疑他们供词的真实性。

所以他就使计,一路叫人假装是官府的人驱逐,逼着这两个凶徒无路可走,直到—— 他们想到手里还握着京城里贵人的把柄,决议冒险回京再讹一笔银钱做逃命的盘缠。

他不仅有手段,他还有耐心…… 在两个匪徒身上,就肯这般耐着性子筹算计。

萧昀的声音不高。

胡天明因为是单独坐在一边审案的,离着他们有一段距离,而陆贤妃又是坐在萧樾更下首的,虽然他们都看见了他在说话,只是具体说了什么就只有萧樾听见了。

萧樾斜靠在座椅的扶手上,没什么正形,明明听出来了萧昀在讽刺他,却偏就如有荣焉的勾唇一笑,将这话给生受了:“太子殿下过奖了!”

萧昀冷哼了一声。

也不是被他堵得无话可说,而实在是不想再和他说了。

萧樾可不是正义感这么强的人,他这样处心积虑的把这两人引导回京,又把胡天明特意弄过来旧案重提,无非—— 就是因为朱雀楼那件案子当时武昙也是被算计的对象之一,定远侯府也卷入其中。

为了对武昙那个小丫头示好,他向来都目中无人的皇叔居然无所不用其极的做到这一步了?

可即使他不问—— 就因为自己心知肚明,萧昀此刻胸中也是莫名觉得憋闷的紧。

两个人正在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何师爷就去而复返。

后面还蚂蚱似的被引来了一串十来个穿着一样侍女服的丫鬟。

胡天明放下茶盏,瞬间又恢复了威严道:“你们所说的幕后主使是哪个,指出来!”

文绿和小陶都被塞在这些人里一并被带了过来,不过其他的婢女莫名其妙被拉过来过堂,也全都吓得不轻,所以每个人脸上惶恐不安的表情都差不多。

骆小兵和尤长泰两个飞快的将众人打量一遍,就异口同声的指向文绿:“是她!

就是他!

给银子我们的人事后就是跟她接的头……”

这两个人,文绿虽没跟他们直接接触,但当时人她却是暗中相看过的,因为这两人实在邋遢,又是黑灯瞎火的,她一眼没认出来,此时见对方指证自己—— 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他们就是被衙门拿住的两个凶徒了。

她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会认出自己的,但毕竟是做贼心虚,自知大祸临头,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还在目光混乱的纠结措辞,旁边的黎薰儿已经忍无可忍,霍的转头看向萧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太子殿下,是我管束下人的手段不严,没想到身边的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是瞒着我勾结贼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我……”

萧昀对她母亲都那般不留情面了,她确实也是打从心底里畏惧,并不敢过多的哀求,说着,就又转头瞪向了文绿,呵斥道:“你是我身边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检点,居然勾结外人做出这样的恶事来,还不赶紧向太子殿下和京兆府尹请罪,求他们从轻发落?”

文绿一开始还在纠结主仆一场,在想着措辞该怎么圆谎,冷不防黎薰儿就把这么大一个黑锅栽到了她头上,顿时就眼睛瞪圆,狠狠的愣在那里。

黎薰儿表情威严的冲着她不住的暗中使眼色:“说话啊!

你若是及早悔改,咱们毕竟主仆一场,本宫会提起向太子殿下求情的……”

偷盗人家姑娘首饰诬陷人家清白的事,败露之时文绿都觉得自己可能要性命不保了,现在这数条人命的案子背上身…… 文绿打从心底里抗拒,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胡天明的声音已经冷肃无比的传来:“数月之前朱雀楼的命案的作案凶徒已被羁押在场,他们指认,你与指使他们之人勾结,现在郡主澄清她与此事无关,你要如何辩解?

是认罪?

还是其中另有隐情要陈述?

还有……帮着你与这两名凶徒从中牵线勾结的人是谁,也一并招认出来!”

“我……”

文绿脑子里乱糟糟的。

朱雀楼的事,中间还隔了一层,但她们雇佣的这两个直接的凶手已经被缉拿在案,顺藤摸瓜,未必就找不到从中替她周旋的那人。

若要等到那人被揪出来指证她,她再承认,只会罪加一等。

虽然黎薰儿此时推她出来很叫人寒心,可就单冲着今夜她买通宫女栽赃武昙和皇甫七的事情上—— 她已经是没了活路。

横竖就是个死…… “是奴婢……”

胡乱的想了一通,文绿也当机立断的豁出去了,刚要承认,却是一晚上没掺言的萧樾突然闲闲的说道:“偷盗武昙首饰的罪名,追究与否,全看本王的心情。

武昙向来是个大方的,不过就是几件首饰罢了,只要她去官府销案,这事儿……倒是也可以绕过去。”

这番话,在不明内情的人看来,根本就和此案无关。

文绿确实为之一振,蓦的抬头看向他。

萧樾的目光落在院中未知的一角,看都没往这边看,看似闲适的一句话,却让文绿瞬间改了主意。

她没再犹豫,当即就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悲戚的陈情道:“大人,奴婢冤枉,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奴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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