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暖睫毛晴颤了颤。

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茫然。

半晌，她目光才聚焦在男人脸上，沙哑道，“你先回……”

“回哪？”

男人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忽然加重，拉回了她的神思。

沈温暖还没说话，他就拽住她的手腕，猛地往里一推，身后的房门“砰”

的关上。

隔绝了灯光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安静的房间里，男人的呼吸格外沉重。

沈温暖动了动手，一阵麻木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

“你在做什么？

用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么？”

厉靳年愤怒的声音，格外冷厉。

原本就陷在失去孩子的阴影中的沈温暖，心脏一抽。

顿时怒了！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冷漠的背过身。

“谁说我惩罚自己了？

我恨他们！

我恨凌素歌！

恨温奕梵！

更恨他们的孩子！

我刚才就是故意推她那下，就是想要了她和那个孩子命！

……”

“现在他们都进医院了！

我开心还来不及，他们的孩子要死了，我好高兴！

哈哈哈哈……我高兴的现在就想去买鞭炮庆祝一下！”

沈温暖越说越激动，一把抓住厉靳年的胳膊，大笑几声。

“厉靳年，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

四年前，就是温奕梵和凌素歌联手，将我送到了那个男人床上！

你知道吗，我连个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在哪，甚至结婚他都没出现过！”

沈温暖笑声越来越大，双手顺着男人的胳膊，狠狠揪住了他的领带。

黑暗中，厉靳年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身子蓦地一僵。

瞳孔紧缩，双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说起四年前的那夜。

那于他而言，既痛苦又欢愉的一夜！

一夜天堂，一夜地狱！

整整四年，他查遍了那夜所有的监控，审问过的目击证人，不下百数！

无论是监控视频中看到的，还是证人证言，都是她自己进入了他的房间！

如果真相，是她口中说的陷害！

那为什么她会自己走进他的房间，还对他…… 厉靳年漆黑的眸中，如覆冰霜。

就听到女孩儿颤抖的笑声，“你说好不好笑？

当年的事，连警方都说，是我自己进入那人房间的！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怎么会想不起来？

啊啊！

……”

女孩儿尖锐的叫着。

揪着他领带的手，忽然捶打起自己的脑袋！

厉靳年上前一步，按住了她挥动的拳头。

想说什么，却心乱如麻，说不出一句话。

她浑身都在发抖，小小的身体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两个人，都难受的近乎窒息！

良久，他薄唇紧抿，双臂略微僵硬的，将她抱入了怀中。

声音紧绷的开口，“不想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 怀里的女孩儿，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是在哭。

而是……在笑！

沈温暖硬生生的推开他。

忽然伸手，啪的一下开了灯。

刺眼的灯光，瞬间驱散了被黑暗遮掩的阴暗和腐朽。

沈温暖目光如炬，看着眼前的男人。

指着自己的脸，笑容明媚的问道，“你看，就是这么一个心思歹毒，不择手段的我！

一个不干不净，流过产的我！

厉靳年，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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