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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炸弹与手风琴(1/2)

“喂?

干什么!”

人不在名流聚会的弗兰迪听起来正常(不正常)多了,他怪叫道。

“给你一小时,戴上假发黏上胡子,或者涂点口红垫增高鞋垫——管你他妈的干什么呢,反正换张脸拿一把吉他来找我。”

秦绝粗声粗气地说。

“Fuk,你到底想干什、”

弗兰迪特有的说话腔调还没开始乱飞,秦绝就迅速报上地址然后挂断了通话。

她站在原地等候,弗兰迪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慢了一些,但是没关系,来了就行。

“…骚气的金发男,三流的审美。”

等小疯子走近,秦绝毫不留情地吐了句槽。

“我只能找到这顶!

不然真的要涂口红了!”

弗兰迪骂骂咧咧地用手扫过木吉他表面,有长了弦的玩意儿在手,他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晶莹碎光闪过,秦绝留意到从吉他上扫落的玻璃碴子,眼角直抽: “你特么的不会把人家乐器店的橱窗砸了吧?”

“我扔了张卡在里面!”

弗兰迪理直气壮。

“你…算了。”

秦绝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心累,她寻了个方向往前走,弗兰迪断断续续地跟着她——他这把抢来的吉他没有背带,只能抱着它一边放大腿上调音一边单脚蹦着走。

“太工厂了,没味道,没有灵魂。”

吉他在怀的弗兰迪没有询问秦绝到底要带他去哪,只是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乐器的音色。

秦绝听得出来他姑且还是很快乐的。

跟前不久相比。

他们走着,走着,久到弗兰迪不得不换了条腿继续蹦,秦绝才停下脚步。

“?”

弗兰迪看向她,但不等她回答就眯上了眼睛。

不远处隐隐传来手风琴声。

“走吧。”

秦绝露出笑容。

弗兰迪不再蹦跶,抱着吉他跟在秦绝身后,神情里有一种跃动着的、癫狂的乖巧,像一头毛发炸起又渐渐被风吹得平顺的狮子。

几分钟后,船身漆黑、座椅鲜红的“贡多拉”

尖舟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内,乐手戴着那顶熟悉的草帽,弹奏着那架熟悉的手风琴,这次周围没有路灯,原来她长着一双浅浅的绿眼睛。

见秦绝到来,手风琴奏出一串轻快的音符。

弗兰迪的表情变得陶醉,无需秦绝多言,他就跟着她跳上了小舟,吉他弦在指间颤动,零星旋律飘散而出。

秦绝坐在旁边,听他们“交谈”

了几句。

乐手看上去很欢迎秦绝带来的新朋友,她中止演奏,把手风琴脱下来向秦绝递去,自己则弯腰摸了摸,从座位底下摸出那台便携电子琴,放在膝盖上。

“呃…”

秦绝背上手风琴,“这个我不会啊。”

弗兰迪用吉他独奏大声嘲笑,被秦绝无语地竖了个中指。

乐手似乎听不懂英语,她对着秦绝比划了两下,向她示范该如何演奏手风琴,嘴里吐出几个动听但晦涩的单词。

这下换秦绝听不懂了,她迷茫眨眼。

“Seidelposto(你是本地人?

)”

弗兰迪转头用奥奈利亚语问。

乐手的眼睛亮闪闪的,点点头与他聊了起来。

秦绝在旁望着这两人无障碍沟通,虚了虚眼睛,自己低头琢磨手风琴。

她回忆并模仿着乐手演奏时的动作,很快摸到门道,以不和谐的乐声粗暴打断那两人的对话,目光幽幽地对他们予以谴责。

乐手咯咯直笑,弗兰迪则连人带吉他不客气地发出嗤笑。

秦绝佯踹他一脚:“以前没听说过你语言天赋这么好。”

“是啊,我他妈得是有多闲才会告诉你我妈是奥奈利亚人,祖上还有池兰血统,早八百年是个贵族。”

弗兰迪反唇相讥。

秦绝皱起脸:“看看这个花哨的金发小子!”

又道:“嘿,你明明是A国的黑帮。”

“这就要问我妈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那个A国本土的混蛋老爹了。”

弗兰迪呵了一声。

他们“拌嘴”

的同时也在玩乐器,乐手听不懂,但笑眯眯地用音乐加入。

且奏且聊,秦绝终于理解了弗兰迪混乱又颇具戏剧性的家族关系。

原来他的全名是弗兰·迪·莉雅·冯·克莱门斯·杰诺瓦,“迪”

和“冯”

都是表从属、强调家族的标志语,翻译过来大约是“池兰国、祖上来自古老克莱门斯领土的莉雅女士,在奥奈利亚国、杰诺瓦城所生的儿子,弗兰”



“…”

真够复杂的。

秦绝面部肌肉一抽。

按理来说弗兰迪应该随他那个A国父亲的姓氏,叫弗兰·科切斯。

他也的确顶着这个名字活了十几年,然后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主动更换成了现在这串长长的姓名。

在父亲也死去之后,继承家族事业的弗兰迪拍板将“科切斯”

改成了“冯”

,质疑的人都被雷霆手段解决,久而久之人们便自发将改姓这一行为赋上“这是首领在表示转型的决心”

等意义,只有弗兰迪本人清楚这只是他自己的率性而为。

秦绝继续套话,弗兰迪清楚她的意图,但也没有防备,用他一贯的仿佛在唱歌的语调没头没尾地回答。

一块一块拼凑线索,秦绝因此得知那个所谓的“D家族”

是A洲的黑帮集团德梅特利乌斯,在弗兰迪带领冯氏家族逐渐由黑洗白、转型为商业帝国的时候还在地下干着黄赌毒的勾当,跟拉苏尔火并的原因是能源生意起了冲突,弗兰迪的魔术酒吧纯属因为离得近,遭受了无妄之灾。

龙有逆鳞,被触及到底线的弗兰迪这次真的动了火,想把这两个家族挨个端了。

A洲面积广大,势力复杂,所以他先回了奥奈利亚。

母亲“黑手党女皇”

的威名尚在,弗兰迪回这跟回老家一样,如果他有心,完全可以重新收拢一批庞大的势力,把拉苏尔家族这个趁乱崛起的外来者清出这片地盘。

秦绝对此的评价是—— “弱智啊。”

她感叹。

弗兰迪是整个蓝星转型最成功的黑道头子,凭那一手和秦一科技达成的智能汽车转售合作就已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小国。

而拉苏尔和德梅特利乌斯这俩集团权势弱、油水少不说,干的还都是见不得光的脏活,弗兰迪特意分出力气对付他们就跟狮子下泥水粪坑里咬死野猪一样,气是出了,但折腾得自己一身腥臊,可以但没必要。

更何况,为了一起玩音乐的友人复仇,最终杀昏了头,彻底蜕变为外在强大内心萧索的首领,再也找不回初心的快乐…这真的值得吗?

弗兰迪回了一串愤怒的琴声。

秦绝先是用手风琴“哈、哈、哈”

了三声,然后摸索着演奏出一段伤感的旋律,是首摇滚歌曲的即兴抒情版。

弗兰迪瞪着她,很快移开了视线,眼睛盯着水面,手上哀悼亡人。

乐手静静地坐在船上,钢琴声随他俩的风格改变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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