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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摇摇头，他的吏巾早不知去了何处，头发一绺绺散落下来，嘴角还挂着血丝，一身青衫更是脏得不像样，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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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看着他这样子，高明礼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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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哥！

高大人！”

听到这一句，林茂掉下泪来，双膝一软，又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看在多年兄弟的份儿上，拉我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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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像什么样子。”

高明礼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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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答应我就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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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跪这儿吧。”

高明礼作势起身道：“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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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林茂只好站起来，在椅子上搁了一丝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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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明白么？

你把县主得罪狠了，这次非要撤掉你不可，”

高明礼给他斟上一小盅茶汤：“连计巡察求情都没用，你找我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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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高大哥跟大名府里的关系硬，看看能不能从上面使劲儿，让县主放我一马！”

林茂忙道：“兄弟我愿倾家荡产，让大哥运作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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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礼面上八风不动，心里却欢喜异常，他知道林茂这些年，贪下了万贯家财。

户部富、吏部贵，自己这个群吏之首，光是名头响，实惠比林茂差远了……这种敲大财主竹杠的机会，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趁机把他骨髓都敲出来，哪能对得起他这么信任自己？

自己的修行是走到头了，还是多给子孙留下点家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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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然如是想，面上却假惺惺劝道：“你捞也捞够了，回去买灵田置家产，当你的富家翁多好，我们这些做吏员的，修行上大都到头了，都是为了子孙积累资源，你何必在衙门里当牛做马受夹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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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也想，可是没有这身皮，万贯的家产也守不住！”

林茂咬牙道：“我要是离开县衙，他们肯定把我往死里整！

大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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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

高明礼闻言颔首道：“你当年给罗青虎支招，太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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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高明礼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下戳中了林茂的心窝，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