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获胜者是私立育新高级中学”

的裁定声落，与上一次获胜后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不同，在场的观众少量径直离去，大部分人群则向雅礼中学的等候区围拢过去。

对方社团的成员又带着人潮与愣愣地站在场中的那位队长莫骅汇合。

风声带来“已经打得很不错了。”

“2:3也很了不起了。”

诸如此类安慰声。

忽然，莫骅握着精灵球，冲出人群，朝着正缓步走向己方坐席的程彻大喊：“育新的程彻，你是金黄市格斗道馆的馆主对吗？”

“对。”

程彻回头应道。

“我过一阵再来挑战道馆战，再和我打一次空战啊。”

程彻举起手机晃了晃，大声回应：“可以啊，记得预约。”

回过头，育新众人已经离席。

“表现不错嘛，”

走在最前面的乔葵笑盈盈地表扬道，“快点上车，我们走了。”

绕过程彻向大巴车走去。

娜姿清丽的小脸对他点点头，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大巴车里。

“谢谢”

，阎之卉冲着程彻鞠了一躬，快步向乔葵的身影追去。

“有空切磋一下空战，”

俊辅轻轻擂了他一拳，走向大巴车。

最后迎向程彻的是植村敦，“打得好，多亏你了。”

“等等等，”

程彻急忙制止他拍向自己的肩膀，“我有点累，别拍我了。

心领心领。”

刚才俊辅那一下，程彻头脑有些发木，没反应过来。

因为自己已经是最后的选手，为了尽可能提高胜率，所以两场比赛全程程彻都在使用看穿。

现在他只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没事吧？”

从表面上看不出程彻的异常，精神上的疲惫没有到透支的程度还不会反应到脸色上，只是程彻看起来在发困，眼睛不停眨眼。

“没事，没事，”

程彻摆摆手，“我回车上睡一觉。”

说完，主动向大巴小跑而去，精神的疲劳感还没有牵连到肉体，两者间有着脱节一般的微妙感受。

另外一边，电视台的三人正在收拾器材，轻轻哼着歌的茜雨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之情。

“结果，这次就拍了一个入场，出场都是直接瞬间移动走的，”

摄像师拎起沉重的摄像机，惆怅地抱怨道。

周六白加班半天，什么素材都没拍到。

走在一旁的茜雨轻轻踢开路上的石子，“不是有拍到对战的全过程吗？”

“没什么用吧？

娜姿都没出场。”

“程彻出场了啊，”

茜雨看向那个被第一次见到时，被剪辑成不到一秒钟的少年的背影，“说不定以后做他的节目，就能用到了。”

躲入大巴的中间位置，拉上窗帘，系上安全带，程彻在车辆平稳而有规律的白噪声中，渐渐沉沉睡去。

…… “程彻，程彻，起来了。”

是乔葵的声音。

仰头靠着椅子的程彻伸手揉揉眼皮，睁开眼就看到了少女略带歉意的目光，“到学校了吗？”

乔葵松开他的肩膀，柔声解释道：“不是，还在浅叶市。

我们已经占好位置了，在这里吃下午茶。

你过来吗？

还是继续在大巴上躺一会？”

“下去吃点东西吧，”

睡了一会，精神恢复许多，程彻摸摸肚子，“刚好今天中饭吃得早，有点饿了。”

起身四顾，大巴车里果然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走下车门，程彻就闻到青草与水汽的气息。

这里是一条小河的河堤，大片的草地在弯弯曲曲的河堤上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

草地中间搭起一片片伞盖和野餐布，不停有服务员从附近的一间餐厅里拎着食盒放置在野餐布上。

“环境真不错，”

程彻深吸一口气。

乔葵回头嫣然一笑，“当然，我选的。”

“我就知道。”

程彻伸了一个懒腰，舒服地呻吟一声。

育新中学精灵对战社预定了两个位置，娜姿孤零零地正坐在一张野餐布上，望着静静流淌的不知名河流，身边放着一杯清茶。

伊布趴在她的膝盖上，小脸颊一鼓一鼓的，不远处摆盘上精致的和式糕点已经少了好几块。

这个场景，让程彻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辛茗临走的时候说：娜姿，你别总是对同学们这么冷冰冰的，”

程彻笑嘻嘻地盘膝坐下，拿起一个团子塞进嘴里。

甜丝丝的，糯而不腻，味道不错。

“你这样说，好像学姐已经去世了一样，”

乔葵瞥了他一样，伸直双腿，坐在野餐布上。

今天穿的是九分裤，所以没关系。

娜姿伸手抚摸过伊布的背部，安静地没有说话。

咽下团子，程彻问出了今天在大巴上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今天会让我做最后一个上场的选手，万一我输了呢？

换娜姿上场不是肯定可以赢？”

在车上，同学们都很乐观的认为今天会3:1，甚至3:0获胜，他不方便问这个问题。

“如果连这样的对手，你都没有办法赢。

那我拽着你们去打总决赛也没有意义。”

娜姿淡淡地解释道。

“就是这样，”

乔葵耸耸肩，拉过一个靠垫，背靠在上面，展露出美好的曲线，“娜姿向我提议的，我觉得她说的对。”

程彻又拿起一个团子，一边感叹道：“你们还真是两个残酷的女人。”

“你需要加快成长啊，”

乔葵坐稳以后，也拿过一个团子，“婉龙和嘉德丽雅可不是娜姿一个人能够对付的组合。”

“我知道了，”

程彻悠悠叹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去年的婉龙的对手。

三人间一时安静下来。

略感沮丧，程彻专心于消灭点心，不愧是乔葵选定的名店。

安静地享受午后微风的娜姿，觉得这样的气氛正好。

她喜欢安静，但是却又会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安静而感到孤独和寂寞。

这种有不讨厌的人在身边的安静，刚刚好。

坐在另一边的乔葵，悄悄拿出手机。

在程彻群组里的切切期盼中，将今天比赛拍到的照片编辑成帖子。

想了想，选择匿名。

发送，分享今天的小小快乐。

像被阳光渲染的秋日枫叶，比赛结束后的下午散发出温暖、闲适的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