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邀客(5/9)
来来来咱们便来喝酒。”
从洞中取 出两只大碗。
田伯光将坛上的泥封开了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
酒未沾唇令狐 冲已有醺醺之意。
田伯光提起酒坛倒了一碗道:“你尝尝怎么样?”
令狐冲举碗来喝 了一大口大声赞道:“真好酒也!”
将一碗酒喝干大拇指一翘道:“天下名酒世 所罕有!”
田伯光笑道:“我曾听人言道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
最好的汾酒不在山 西而在长安而长安醇酒又以当年李太白时时去喝得大醉的‘谪仙楼’为第一。
当今之 世除了这两大坛酒之外再也没有第三坛了。”
令狐冲奇道:“难道‘谪仙楼’的地窖 之中便只剩下这两坛了?”
田伯光笑道:“我取了这两坛酒后见地窖中尚有二百余坛 心想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凡夫俗子只须腰中有钱便能上‘谪仙楼’去喝到这样的 美酒又如何能显得华山派令狐大侠的矫矫不群与众不同?
因此上乒乒乓乓希里花拉 地窖中酒香四溢酒涨及腰。”
令狐冲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道:“田兄竟把二百余坛 美酒都打了个稀巴烂?”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天下只此两坛这份礼才有点贵重啊 哈哈哈哈!”
令狐冲道:“多谢多谢!”
又喝了一碗说道:“其实田兄将这两大坛 酒从长安城挑上华山何等辛苦麻烦别说是天下名酿纵是两坛清水令狐冲也见你的 情。”
田伯光竖起右手拇指大声道:“大丈夫好汉子!”
令狐冲问道:“田兄如何称 赞小弟?”
田伯光道:“田某是个无恶不作的淫贼曾将你砍得重伤又在华山脚边犯案 累累华山派上下无不想杀之而后快。
今日担得酒来令狐兄却坦然而饮竟不怕酒中下 了毒也只有如此胸襟的大丈夫才配喝这天下名酒。”
令狐冲道:“取笑了。
小弟与田 兄交手两次深知田兄品行十分不端但暗中害人之事却不屑为。
再说你武功比我高出 甚多要取我性命拔刀相砍便是有何难处?”
田伯光哈哈大笑说道:“令狐兄说得 甚是。
但你可知道这两大坛酒却不是径从长安挑上华山的。
我挑了这一百斤美酒到陕 北去做了两件案子又到陕东去做两件案子这才上华山来。”
令狐冲一惊心道:“却 是为何?”
略一凝思便已明白道:“原来田兄不断犯案故意引开我师父、师娘以 便来见小弟使的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田兄如此不嫌烦劳不知有何见教。”
田伯光笑道 :“令狐兄且请猜上一猜。”
令狐冲道:“不猜!”
斟了一大碗酒说道:“田兄你来 华山是客荒山无物奉敬借花献佛你喝一碗天下第一美酒。”
田伯光道:“多谢。”
将一碗酒喝干了。
令狐冲陪了一碗。
两人举着空碗一照哈哈一笑一齐放下碗来。
令狐 冲突然右腿飞出砰砰两声将两大坛酒都踢入了深谷隔了良久谷底才传上来两下闷 响。
田伯光惊道:“令狐兄踢去酒坛却为甚么?”
令狐冲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田伯光你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
令狐冲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 鄙猥崽之徒才跟你喝了三大碗酒。
见面之谊至此而尽。
别说两大坛美酒便是将普天 下的珍宝都堆在我面前难道便能买得令狐冲做你朋友吗?”
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 :“田伯光在下今日再领教你快刀高。”
田伯光却不拔刀摇头微笑说道:“令狐兄贵派剑术是极高的只是你年纪还轻 火候未到此刻要动刀动剑毕竟还不是田某的对手。”
令狐冲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道:“此言不错令狐冲十年之内无法杀得了田兄。”
当下拍的一声将长剑还入了剑 鞘。
田伯光哈哈太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令狐冲道:“令狐冲不过是江湖上的无 名小卒田兄不辞辛劳的来到华山想来不是为了取我颈上人头。
你我是敌非友田兄有 何所命在下一概不允。”
田伯光笑道:“你还没听到我的说话便先拒却了。”
令狐冲 道:“正是。
不论你叫我做甚么事我都决不照办。
可是我又打不过你在下脚底抹油 这可逃了。”
说着身形一晃便转到了崖后。
他知这人号称“万里独行”
脚下奇快他 刀法固然了得武林中胜过他的毕竟也为数不少但他十数年来作恶多端侠义道几次纠 集人手大举围捕始终没能伤到他一根寒毛便因他为人机警、轻功绝佳之故。
是以令 狐冲这一足奔跑立时使出全力。
不料他转得快田伯光比他更快令狐冲只奔出数丈便见田伯光已拦在面前。
令狐 冲立即转身想要从前崖跃落只奔了十余步田伯光又已追上在他面前伸手一拦哈 哈大笑。
令狐冲退了三步叫道:“逃不了只好打。
我可要叫帮手了田兄莫怪。”
田 伯光笑道:“尊师岳先生倘若到来只好轮到田某脚底抹油。
可是岳先生与岳夫人此刻尚 在陕东五百里外来不及赶回相救。
令狐兄的师弟、师妹人数虽多叫上崖来却仍不是 田某敌手男的枉自送了性命女的……嘿嘿嘿嘿。”
这几下“嘿嘿”
之声笑得大是 不怀好意。
令狐冲心中一惊暗道:“思过崖离华山总堂甚远我就算纵声大呼师弟师妹们也 无法听见。
这人是出名的采花淫贼倘若小师妹给他见到……啊哟好险!
刚才我幸亏没 能逃走否则田伯光必到华山总堂去找我小师妹定然会给他撞见。
小师妹这等花容月貌 落入了这万恶淫贼眼中我……我可万死莫赎了。”
眼珠一转已打定了主意:“眼下 只有跟他敷衍拖延时光既难力敌便当智取只须拖到师父、师娘回山那便平安无 事了。”
便道:“好罢令狐冲打是打你不过逃又逃不掉叫不到帮手……”
双手一摊 作个无可奈何之状意思是说你要如何便如何我只有听天由命了。
田伯光笑道:“令 狐兄你千万别会错了意只道田某要跟你为难其实此事于你有大大的好处将来你定 会重重谢我。”
令狐冲摇手道:“你恶事多为声名狼藉不论这件事对我有多大好处 令狐冲洁身自爱决不跟你同流合污。”
田伯光笑道:“田某是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令 狐兄却是武林中第一正人君子岳先生的得意弟子自不能和我同流合污。
只是既有今日 何必当初?”
令狐冲道:“甚么叫做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田伯光笑道:“在衡阳回雁 楼头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桌共饮之谊。”
令狐冲道:“令狐冲向来好酒如命一起喝几 杯酒何足道哉?”
田伯光道:“在衡山群玉院中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院共嫖之雅。”
令狐冲呸的一声道:“其时令狐冲身受重伤为人所救暂在群玉院中养伤怎说得上 一个‘嫖’字?”
田伯光笑道:“可是便在那群玉院中令狐兄却和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曾有同被共眠之乐。”
令狐冲心中一震大声道:“田伯光你口中放干净些!
令狐冲 声名清白那两位姑娘更是冰清玉洁。
你这般口出污言秽语我要不客气了。”
田伯光笑道:“你今日对我不客气有甚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