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脱困(5/7)
在下可万万不敢怨怪恩师。”
任我行微笑道: “原来岳不群对你无情你倒不肯对他不义?”
令狐冲道:“在下想求恳教主的便是请 你宽宏大量别跟我师父、师娘以及华山派的师弟、师妹们为难。”
任我行沉吟道:“ 我得脱黑牢你出力甚大但我传了你吸星大法救了你的性命两者已然相抵谁也不 亏负谁。
我重入江湖未了的恩怨大事甚多可不能对你许下甚么诺言以后行事未免 缚手缚脚。”
令狐冲听他这么说竟是非和岳不群为难不可不由得焦急之情见于颜色。
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你且坐下。
今日我在世上只有向兄弟和你二人 才是真正亲信之人你有事求我总也有个商量处。
这样罢你先答允我一件事我也就 答允你今后见到华山派中师徒只要他们不是对我不敬我便不去惹他。
纵然要教训他 们也当瞧在你的面上手下留情三分。
你说如何?”
令狐冲大喜忙道:“如此感激不尽。
教主有何嘱咐在下无有不遵。”
任我行道: “我和你二人结为金兰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向兄弟为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 你便为我教的光明右使。
你意下如何?”
令狐冲一听登时愕然万没料到他要自己加入 魔教。
他自幼便听师父和师娘说及魔教的种种奸邪恶毒事迹自己虽被逐出门墙只想闲 云野鹤在江湖上做个无门无派的散人便了若要自己身入魔教却是万万不能一时之 间心中乱成一团难以回答。
任我行和向问天两对眼睛凝视着他霎时之间室中更无 半点声息。
过了好一会。
令狐冲才道:“教主美意想我令狐冲乃末学后进如何敢和教 主比肩称兄道弟?
再说在下虽已不属华山一派尚盼师父能够回心转意收回成命……”
任我行淡淡一笑道:“你叫我教主其实我此刻虽然得脱牢笼仍是性命朝不保夕 ‘教主’二字也不过说来好听而已。
今日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日月神教的教主乃是东方 不败。
此人武功之高决不在我之下权谋智计更远胜于我。
他麾下人才济济凭我和 向兄弟二人要想从他手中夺回教主之位当真是以卵击石、痴心妄想之举。
你不愿和我 结为兄弟原是明哲保身的美事来来来咱们杯酒言欢这话再也休提了。”
令狐冲道 :“教主的权位如何被东方不败夺去又如何被囚在黑牢之中种种情事在下全然不明 不知两位能赐告否?”
任我行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说道:“湖底一居一十二年甚 么名利权位本该瞧得淡了。
嘿嘿偏偏年纪越老越是心热。”
他满满斟了一杯酒一 口干了哈哈一声长笑笑声中却满是苍凉之意。
向问天道:“兄弟那日东方不败派出 多人追我手段之辣你是亲眼见到的了。
若不是你仗义出手我早已在那凉亭中给他们 砍为肉酱。
你心中尚有正派魔教之分可是那日他们数百人联手围杀你我二人哪里还 分甚么正派甚么魔教?
其实事在人为正派中固有好人何尝没有卑鄙奸恶之徒?
魔教 中坏人确是不少但等咱们三人掌了大权好好整顿一番将那些作恶多端的败类给清除 了岂不教江湖上豪杰之士扬眉吐气?”
令狐冲点头道:“大哥这话也说得是。”
向问 天道:“想当年教主对待东方不败犹如手足一般提拔他为教中的光明左使教中一应 大权都交了给他。
其时教主潜心修习这吸星大法要将其中若干小小的缺陷都纠正过来 教中日常事务便无暇多管不料那东方不败狼子野心面子上对教主十分恭敬甚么事都 不敢违背暗中却培植一己势力假借诸般借口将所有忠于教主的部属或是撤革或是 处死数年之间教主的亲信竟然凋零殆尽。
教主是个忠厚至诚之人见东方不败处处恭 谨小心而本教在他手中也算一切井井有条始终没加怀疑。”
任我行吸了口气说道:“向兄弟这件事我实在好生惭愧。
你曾对我进了数次忠言 叫我提防。
可是我对东方不败信任太过忠言逆耳反怪你对他心怀嫉忌言下责你挑 拨离间多生是非以至你一怒而去高飞远走从此不再见面。”
向问天道:“属下决 不敢对教主有何怨怪之意只是眼见情势不对那东方不败部署周密难在即属下倘 若随侍教主身畔非先遭了他的毒手不可。
虽然为本教殉难亦属份所当为但属下思前 想后总觉还是先行避开为是。
倘若教主能洞烛他的奸心令他逆谋不逞那自是上上大 吉否则属下身在外地至少也教他心有所忌不敢太过放肆。”
任我行点头道:“是啊 可是我当时怎知道你的苦心?
见你不辞而行心下大是恼怒其时练功正在紧要关头 还险些出了乱子。
那东方不败却来大献殷勤劝我不可烦恼。
这一来我更加中了他的奸 计竟将本教的秘籍《葵花宝典》传了给他。”
令狐冲听到《葵花宝典》四字不禁“啊”
了一声。
向问天道:“兄弟你也知道《葵花宝典》么?”
令狐冲道:“我曾听师父说 起过这部宝典的名字知道是博大精深的武学秘笈却不知是在教主手中。”
任我行道:“多年以来《葵花宝典》一直是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宝历来均是上代教 主传给下一代教主。
其时我修习吸星大法废寝忘食甚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便想将教主之 位传给东方不败。
将《葵花宝典》传给他原是向他表示得十分明白不久之后我便会 以教主之位相授。
唉东方不败原是个十分聪明之人这教主之位明明已交在他的手里 他为甚么这样心急不肯等到我正式召开总坛正式公布于众?
却偏偏要干这叛逆篡位的 事?”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直到此刻对这件事还是弄不明白。
向问天道:“他一来是等 不及不知教主到何时才正式相传;二来是不放心只怕突然之间大事有变。”
任我行 道:“其实他一切已部署妥当又怕甚么突然之间大事有变?
当真令人好生难以索解。
我 在黑牢中静心思索对他的种种奸谋已一一想得明白只是他何以迫不及待的忽然难 至今仍然想他不通。
本来嘛他对你心中颇有所忌怕我说不定会将教主之位传了给你。
但你既不别而行已去了他眼中之钉尽管慢慢的等下去好了。”
向问天道:“就是东方不败难那一年端午节晚上大宴小姐在席上说过一句话 教主还记得么?”
任我行搔了搔头道:“端午节?
那小姑娘说过甚么话啊?
那有甚么干 系?
我可全不记得了。”
向问天道:“教主别说小姐是小孩子。
她聪明伶俐心思之巧 实不输于大人。
那一年小姐是七岁罢?
她在席上点点人数忽然问你:‘爹爹怎么咱们 每年端午节喝酒一年总是少一个人?
’你一怔问道‘甚么一年少一个人?
’小姐说 道:‘我记得去年有十一个人前年有十二个。
今年一、二、三、四、五……咱们只剩下 了十个。
’”
任我行叹了口气道:“是啊当时我听了小姑娘这句话心下很是不快。
早一年东 方不败处决了郝贤弟。
再早一年丘长老不明不白的死在甘肃此刻想来自也是东方不 败暗中安排的毒计了。
再先一年文长老被革出教受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高手 围攻而死此事起祸自也是在东方不败身上。
唉小姑娘无意中吐露真言当时我犹在 梦中竟自不悟。”
他顿了一顿喝了口酒又道:“这‘吸星大法’创自北宋年间的 ‘逍遥派’分为‘北冥神功’与‘化功大法’两路(作者按:请参阅《天龙八部》)。
后来从大理段氏及星宿派分别传落合而为一称为‘吸星大法’那主要还是继承了“ 化功大法’一路。
只是学者不得其法其中颇有缺陷。
其时我修习吸星大法已在十年以上 在江湖上这神功大法也是大有声名正派中人闻者无不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