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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灭门(4/11)

每一次派去送礼的镖头总是气呼呼的回来说 道若不是我严加嘱咐不论对方如何无礼咱们可必须恭敬他们受了这肚子闷气还不 爹天娘地、甚么难听的话也骂出来?

只怕大架也早打过好几场了。”

说到这里他十分得 意站起身来说道:“哪知道这一次余观主居然收了咱们的礼物还说派了四名弟子 到福建来回拜……”

林平之道:“是四个?

不是两个?”

林震南道:“是啊四名弟子!

你想余观主这等隆重其事福威镖局可不是脸上光彩之极?

刚才我已派出快马去通知江西 、湖南、湖北各处分局对这四位青城派的上宾可得好好接待。”

林平之忽道:“爹 四川人说话是不是总是叫别人‘龟儿子’自称‘老子’?”

林震南笑道:“四川粗人 才这么说话。

普天下哪里没粗人?

这些人嘴里自然就不干不净。

你听听咱们局子里趟子手 赌钱之时说的话可还好听得了?

你为甚么问这话?”

林平之道:“没甚么。”

林震南道 :“那四位青城弟子来到这里之时你可得和他们多亲近亲近学些名家弟子的风范结 交上这四位朋友日后可是受用不尽。”

爷儿俩说了一会子话林平之始终拿不定主意 不知该不该将杀了人之事告知爹爹终于心想还是先跟娘说了再跟爹爹说。

吃过晚饭 林震南一家三口在后厅闲话林震南跟夫人商量大舅子是六月初的生日该打点礼物送 去了可是要让洛阳金刀王家瞧得上眼的东西可还真不容易找。

说到这里忽听得厅外 人声喧哗跟着几个人脚步急促奔了进来。

林震南眉头一皱说道:“没点规矩!”

只 见奔进来的是三个趟子手为一人气急败坏的道:“总……总镖头……”

林震南喝道: “甚么事大惊小怪?”

趟子手陈七道:“白……白二死了。”

林震南吃了一惊问道:“ 是谁杀的?

你们赌钱打架是不是?”

心下好生着恼:“这些在江湖上闯惯了的汉子可真 难以管束动不动就出刀子拔拳头这里府城之地出了人命可大大的麻烦。”

陈七道 :“不是的不是的。

刚才小李上毛厕见到白二躺在毛厕旁的菜园里身上没一点伤痕 全身却已冰冷可不知是怎么死的。

怕是生了甚么急病。”

林震南呼了口气心下登时 宽了道:“我去瞧瞧。”

当即走向菜园。

林平之跟在后面。

到得菜园中只见七八名镖 师和趟子手围成一团。

众人见到总镖头来到都让了开来。

林震南看白二的尸身见他衣 裳已被人解开身上并无血迹问站在旁边的祝镖头道:“没伤痕?”

祝镖头道:“我仔 细查过了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也不是中毒。”

林震南点头道:“通知帐房董先生 叫他给白二料理丧事给白二家送一百两银子去。”

一名趟子手因病死亡林震南也不 如何放在心上转身回到大厅向儿子道:“白二今天没跟你去打猎吗?”

林平之道:“ 去的回来时还好端端的不知怎的突然生了急病。”

林震南道:“嗯世界上的好事坏 事往往都是突如其来。

我总想要打开四川这条路子只怕还得用上十年功夫哪料得到 余观主忽然心血来潮收了我的礼不算还派了四名弟子千里迢迢的来回拜。”

林平之 道:“爹青城派虽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

福威镖局和爹爹的威名在江湖上可也不弱。

咱们年年去四川送礼余观主派人到咱们这里那也不过是礼尚往来。”

林震南笑道:“ 你知道甚么?

四川省的青城、峨嵋两派立派数百年门下英才济济着实了不起虽然 赶不上少林、武当可是跟嵩山、泰山、衡山、华山、恒山这五岳剑派已算得上并驾齐 驱。

你曾祖远图公创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当年威震江湖当真说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传到你祖父手里威名就不及远图公了。

你爹爹只怕又差了些。

咱林家三代都是一线单 传连师兄弟也没一个。

咱爷儿俩可及不上人家人多势众了。”

林平之道:“咱们十省 镖局中一众英雄好汉聚在一起难道还敌不过甚么少林、武当、峨嵋、青城和五岳剑派么?”

林震南笑道:“孩子你这句话跟爹爹说说自然不要紧倘若在外面一说传进了 旁人耳中立时便惹上麻烦。

咱们十处镖局八十四位镖头各有各的玩艺儿聚在一起 自然不会输给了人。

可是打胜了人家又有甚么好处?

常言道和气生财咱们吃镖行饭 更加要让人家一步。

自己矮着一截让人家去称雄逞强咱们又少不了甚么。”

忽听得有人惊呼:“啊哟郑镖头又死了!”

林震南父子同时一惊。

林平之从椅中直 跳起来颤声道:“是他们来报……”

这“仇”

字没说出口便即缩住。

其时林震南已迎 到厅口没留心儿子的话只见趟子手陈七气急败坏的奔进来叫道:“总……总镖头 不好了!

郑镖头……郑镖头又给那四川恶鬼索了……讨了命去啦。”

林震南脸一沉喝道 :“甚么四川恶鬼胡说八道。”

陈七道:“是是!

那四川恶鬼……这川娃子活着已这般强凶霸道死了自然更加厉 害……”

他遇到总镖头怒目而视的严峻脸色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向林平之瞧去脸上一 副哀恳害怕的神气。

林震南道:“你说郑镖头死了?

尸在哪里?

怎么死的?”

这时又有 几名镖师、趟子手奔进厅来。

一名镖师皱眉道:“郑兄弟死在马厩里便跟白二一模一样 身上也是没半点伤痕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没甚么青紫浮肿莫非……莫非刚才随少 镖头出去打猎真的中了邪冲……冲撞了甚么邪神恶鬼。”

林震南哼了一声道:“我 一生在江湖上闯荡可从来没见过甚么鬼。

咱们瞧瞧去。”

说着拔步出厅走向马厩。

只 见郑镖头躺在地下双手抓住一个马鞍显是他正在卸鞍突然之间便即倒毙绝无与人 争斗厮打之象。

这时天色已黑林震南教人提了灯笼在旁照着亲手解开郑镖头的衣裤前前后后的 仔细察看连他周身骨骼也都捏了一遍果然没半点伤痕手指骨也没断折一根。

林震南 素来不信鬼神白二忽然暴毙那也罢了但郑镖头又是一模一样的死去这其中便大有 蹊跷若是黑死病之类的瘟疫怎地全身浑没黑斑红点?

心想此事多半与儿子今日出猎途 中所遇有关转身问林平之道:“今儿随你去打猎的除了郑镖头和白二外还有史镖头 和他。”

说着向陈七一指。

林平之点了头林震南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吩咐一名趟 子手:“请史镖头到东厢房说话。”

三人到得东厢房林震南问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平之当下便将如何打猎回来在小酒店中喝酒;如何两个四川人戏侮卖酒少女因而 言语冲突;又如何动起手来那汉子揪住自己头颈要自己磕头;如何在惊慌气恼之中 拔出靴筒中的匕杀了那个汉子;又如何将他埋在菜园之中给了银两命那卖酒的老 儿不可泄漏风声等情一一照实说了。

林震南越听越知事情不对但与人斗殴杀了个异 乡人终究也不是天坍下来的大事。

他不动声色的听儿子说完了沉吟半晌问道:“这 两个汉子没说是哪个门派或者是哪个帮会的?”

林平之道:“没有。”

林震南问:“他 们言语举止之中有甚么特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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