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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4/8)

这可是你欠我的。”

像是攥住了某个把柄作要挟。

可彼此早已有种默契。

要挟者肆意妄为,是因为笃定被要挟者,会心甘情愿。

“好。”

--- 傅成蹊对于这一下午的匆忙,只是一笔带过。

事实上,讲座开始之前,他便被校方领到了接待室,提前和老教授见了一面。

老教授年近七十,在国内数学领域地位极高,退休后被K大返聘,身子骨虽尚为健朗,不过毕竟年纪大了,稍稍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次的来意,怕是要在众所高中里物色一名关门弟子。

而傅成蹊这个名字,老教授亦有所耳闻。

见面后,老教授对他更是青眼相加。

以至讲座结束,还单独留他考察一会儿。

老教授颇有点顽童气质,时不时抛一个刁钻问题出来,傅成蹊一一思考应对,无暇他顾。

等将老教授送到下榻的酒店,他才拦了辆出租车前往市文化中心。

上车后才发现,手机早已没电。

付车费时,傅成蹊解释清楚原因,摘下腕上的黑色手表作抵。

“表我可不要,”

司机说着,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嘟囔着,“看你也不像骗子…手机没电了,现金也没带啊?”

可以说,在傅成蹊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遭遇被怀疑的窘境。

他留了对方的手机号,预备等充上电,就将车费打过去。

临走前,司机还狐疑地频频回头。

他顾不上别的,一路朝文化中心狂奔,到二楼发现早已散场,要下楼时恰好碰上一个舞蹈生匆匆返回,这才知道她还没走。

李琢言当然对他这一下午的经历很好奇,吃饭时,拐弯抹角地问。

一开始,问的还是无关痛痒的内容。

例如讲座有没有趣,中午吃了什么之类的闲聊。

但很快,就拐到了她想要的方向上。

“刚我看到你额角有汗,是不是一路跑得很辛苦啊?”

时候已经不早,吃大餐太有负罪感,李琢言也并不打算敲竹杠。

听说这附近有家出了名的馄饨店,一番七弯八绕,总算找到,两人各点了一碗馄饨。

她舀起一只虾仁馄饨,瓷白的勺,自然红的唇轻轻碰了个边儿,先吸一口汤汁,再咬下去。

眯起眼来,仿佛吃得很享受。

连问题也是看似随口一抛,并不认真。

却需要人打起精神对付。

傅成蹊撇开汤水上浮的小葱花,“还好。”

李琢言放下勺子,清了清嗓子,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干嘛要用跑的呢?”

是想快一点见到她?

还是不想错过演出,或者怕迟到太久,她会生气?

李琢言美滋滋地发现,不管哪个答案,她都愿意听。

馄饨店略显老旧,昏暗的灯光,灰白的墙上贴着裁剪下来的美食报纸的报道。

有种泛黄的年代感。

她坐在其间,穿了件格纹吊带,像报纸里跃出来的美人,偏头朝他一眨眼。

她眼睛形状生得好看,不笑也带几分笑意,眼下一弧卧蚕,明亮甜美。

傅成蹊一时并未开口。

他想起随迢曾跑来,跟他求证。

说他对其他追求者冷若冰霜,唯独不排斥李琢言,大家都传言,他们是双箭头。

“你不知道,关于你们的事,都能编出百八十个版本了!”

随迢丝毫没有遗传到父母的霸总气质,聒噪起来,和李琢言有的一拼,“我随便挑一个版本,这是我觉得最有说服力的,蹊哥你听听看……”

傅成蹊兀自投篮,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眼中,她追着他,是因为好玩。

而他自然也没那方面想法,只不过,因为认识太久,一些忙总是愿意顺手帮,落在外人眼中,便像是“纵容”



傅成蹊一直很理智,看待问题,更是愿意采取条分缕析的方式。

对于他跟李琢言的关系,也早已在心中一条条剖析得很明白,知道对方并不认真,相处起来,便也并不棘手。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却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尤其是,在休息室见到她时,那一瞬心脏产生的欣喜。

哪怕此刻,画面依旧十分清晰。

她尚未来得及卸妆,肤白唇红,褪了几丝少女的青涩甜美,又多了几丝眼波潋滟的风情。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固有认知在被打碎。

他半晌没说话,李琢言觉得奇怪,正要伸手到他眼前晃一晃。

恰在这时,手机铃突兀响起。

她被迫转移注意力,“喂?”

电话那端,传来孟森夏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李、琢言,你方便……来找我一下吗?”

--- 接到电话那一瞬间,李琢言有种时光调转的错觉。

上个周末,她和桓红雪大吵一架,打电话给傅成蹊的时候,也是这样,宛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她立即站起来,“傅成蹊,我要先走了。”

从方才的对话中,傅成蹊已能大致推算出事情经过。

他轻点了下头,并未多问,“我送你。”

孟森夏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

公园很热闹,广场上有跳舞大军。

只是这一角路灯刚坏,还没来得及修,零星的月光起不了作用,四周漆黑一片。

李琢言靠着一双视力5.

3的眼睛,在长椅上捕捉到一个囫囵的人形。

“孟森夏?”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人形抬起头来,轻轻吸了吸鼻子,“嗯。”

李琢言松了口气,迈步走过去。

夏夜的公园,飞虫蚊蚁很多,孟森夏一时半会儿没走的意思,李琢言也陪她坐着。

长久的安静中,孟森夏止住抽泣,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像今天这样跟家里闹了一场,无处可归的情况,本该打给最好的朋友支援。

可她是外地来的,平时在学校只一心读书,也没交什么朋友,翻遍通讯录,发现除了李琢言之外,别无人选。

幸好她没有嫌麻烦。

想到这里,孟森夏充满歉意。

李琢言叫她不要多想,无所谓的语气,“不麻烦啊,而且刚好我就在这附近。”

孟森夏微微松了口气。

方才的混乱紧张感也少了许多。

甚至有点庆幸,把电话打给了李琢言。

她不会一惊一乍,也不会追根究底地问,或是用担忧的目光打量她。

跟李琢言回去的路上,孟森夏还是把情况大致吐露。

早在几年前,孟家奔着升学率,倾尽全力让孟森夏进入了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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