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本来躺在旁边儿背古诗，陆青染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然后冷不丁地开口问橙子：“橙子，你想不想要个爸爸？”

“想啊。”听到陆青染这么问，橙子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陆青染：“你要给我找爸爸了吗？”

陆青染没说话。

橙子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对父亲这个角色，她其实一直是有期待的。

但是，她从来没正面提起来过。

陆青染突然就觉得，自己这几年的执着，让橙子也受了委屈。

如果她早点儿走出来，橙子也不用忍受这么长时间没有父亲的生活。

当初陆青染看了很多胎教育儿的书，她很清楚父亲的角色在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有多重要。

尽管橙子从小到大没缺过爱，也没缺过物质，但是，她的人生终归不是完整的。

如果她能早点儿走出来……也不会这样。

“妈妈。”陆青染好长时间没说话，橙子便喊了她一声。

听到橙子的声音之后，陆青染回过神来。

她侧躺着，和橙子面对面：“怎么了？”

“我爸爸在哪里？他为什么不管我们？”这是橙子第一次问起来这个问题。

听到女儿这么问，陆青染喉咙里更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说实话吗？橙子还这么小，那些残忍的事儿，她不想让橙子知道。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陆青染对她说：“因为我们互相不喜欢了，所以就分开了。”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橙子说，“我们班上也有同学的父母离婚了，但是她见过爸爸。”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陆青染摇了摇头。

橙子瘪了瘪嘴，说：“我讨厌他。”

陆青染没接话。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陆青染抱住橙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尽快给你找个爸爸。”

“要特别喜欢你的。”橙子泛反抱住陆青染亲了一口。

陆青染笑着揉了揉橙子的头发，“还要对你特别好的。”

“我可以跟姥姥和姥爷在家里。”橙子想起来自己之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带着孩子离婚，孩子就被说是拖油瓶。

她年龄虽然不大，但是记性很好。橙子对陆青染说：“我不会做你的拖油瓶的。”

从橙子口中听到这个词儿，陆青染有些吃惊。

过后，她问橙子：“你从哪里听的这个？”

橙子说：“电视剧里这么说的。”

陆青染直接告诉她：“别听电视剧里瞎说，你不是拖油瓶。”

说到这里，陆青染停顿了一下，捏了一下橙子的脸，“你是我的大宝贝儿。”

当初她最艰难、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如果没有橙子作为精神支撑，她指不定要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橙子不仅仅是她的女儿，还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放弃的宝贝。

听到陆青染这么说，橙子嘿嘿地笑。

陆青染看到橙子的笑容之后也被感染了，跟着她一块儿笑了起来。

习安路过房间的时候，听到了她们母女两个人的笑声，脸上的表情格外地欣慰。

这些年，她很少听陆青染这么笑。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变好，她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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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城郊的一栋老房子内。

傅行花了心思甩开了跟踪他的人，打车来到了和燕南约定好的地方。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成功隐匿在了夜色中。

下车后，傅行双手插在口袋里，朝着别房门走去。

刚刚走进，房门打开。昏暗的灯光下，傅行看到了燕南的脸。

他迈步走进去，坐到了沙发上。

燕南关上门，在傅行身边坐了下来。

傅行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着烟圈。

沉默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傅行才问她：“有进展？”

“嗯，不是傅川朔。”燕南停顿了一下，说：“是爸。”

傅行继续抽着烟，没说话，等着燕南往下说。

燕南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今天听到医生说，他应该撑不过一个月了。”

“呵呵。”听到燕南这么说，傅行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将烟叼在嘴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嘴角的笑容嘲讽而轻蔑。

燕南看得有些呆，掐了一把手心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如果爸真的走了，我们的计划就更好进行了。”

燕南说的这一点，倒是真的。

其实现在，傅石荣和傅川朔都卧病不起，傅家基本上已经是他说了算了。

傅石荣差不多是油尽灯枯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傅川朔，还有他的那些同党。

傅行吸了一口烟，看向对面的燕南：“辛苦你了。”

“不辛苦……”燕南说，“能帮到你就好。”

“那些药每天都有用吗？”傅行询问燕南。

燕南“嗯”了一声，“每天都有用，就是不知道作用怎么样……”

“作用是一定有的。”傅行微笑一下，“等你的好消息。”

燕南抿着嘴唇，没说话，缓缓垂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似的，抬起手臂来搂住了傅行的腰肢。

她的动作很轻，手臂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被燕南抱住，傅行并没有多么惊讶。

他多年游走于花丛中，几乎没有哪个女人的心思能瞒过他的眼睛。

燕南对他有意思，这一点，五年前他就看出来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能放心地把一些事情交给她去做。

女人的感情，就等于忠诚。

傅行知道，这种手段是很卑鄙的，但是他从来不在乎什么手段。

利用女人又如何？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有多卑鄙，都无所谓。

他之所以这样，纯粹是被傅石荣和傅川朔逼出来的。

他本不打算参与傅家的任何事情，但既然傅石荣和傅川朔强行要把他拽进来，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傅行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烟头，右手摸上了燕南的头发，轻轻地顺了两下。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一个动作做完，燕南便抱他抱得更紧了。

燕南将头靠在傅行的胸口，动了动嘴唇，差点儿就将那句话说出口。

还好，理智尚存，她及时地忍住了。

她深知傅行不会对她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们两个人之所以达成合作，是因为有同样的目的。

互惠互利而已……

他不会动心的。

这些年，他身边女人不断，燕南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总觉得，傅行心里是有人的。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她给不出来原因，但一直这样执着地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