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悬崖决斗(2/4)
“我不是来参加喜宴的。”话音方落,素手轻抬,一股凛冽的香风掠过,两个侍卫身形一僵,软倒在地。
瑟瑟迈着闲适慵懒的步子,漫步走入府内,她一步一步,步步生莲,唇角挂着灿若春花的笑意。
府内果然没有宴客,冷清清静悄悄的,这婚事外边看起来很热闹,在府里却压根看不出来在办喜事,没有红灯笼和“囍”字。
一众侍卫已经向着瑟瑟围了上来,就听得身后一道声音喊道:“都退下,不得无礼,这是王爷的故人,不是外人!”
瑟瑟回眸,看到云轻狂带着几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到底是让他追了上来。
故人?
说得真对,她只是夜无烟的故人!
凛冽的眸光冷冷扫过云轻狂的脸,她穿过一道院门,来到行礼的大厅。
厅内却并没有宾客,也没有一对新人,似乎礼已成,动作倒是挺快的,莫非是怕她来搅场子?
瑟瑟转身出去,抓住一名侍卫,问清楚了新娘子的洞房,便疾步而去。
洞房门外静悄悄的,并没有侍女伺候,瑟瑟伸足踹开屋内,缓步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旁人,只有一身喜服的新娘子端坐在床榻上,听到声响,好似丝毫不惊讶,一动也不动。
瑟瑟冷冷一笑,正要上前掀开女子盖在头上的喜帕,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她倏然回首,只见夜无烟正快步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下了那袭大红色喜服,着一件绛紫色袍服,快步而来,步伐一步比一步迅疾。
大约是听到了侍卫回报,是以急急赶来,看到门外的云轻狂,他脚步一顿,吃了一惊。
他倏然凝眉,止住了步伐,抬眸,看到了瑟瑟。
这一瞬,他如遭雷击;这一瞬,一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璿王夜无烟,脸上血色缓缓褪去。
日光淡淡,两人隔着几步凝视。
他望着她。
她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夜无烟一向沉静如潭的凤眸中,各种神色不断变幻。
有惊讶,有不信,有意外,有痛楚……当真是复杂之极。
瑟瑟清澈明丽的黑眸中,却布满了淡漠和疏远的神色。
只是这一眼,夜无烟便知晓,她的目盲已经好了。
她看到了他,而且,他从她看他的神色中,已经猜测出她知道了他便是明春水这个秘密。
多少次,他都想开口告诉她,夜无烟便是明春水,明春水便是夜无烟。
可是,每次话到唇边,都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不会忘记,当日将她赶出王府后,她走得多么决绝,她说她生生世世都不会爱他。
所以,他不敢告诉她。
他生怕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她会再一次决绝地离开他。
可是,她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里。
站立在后面的云轻狂带着侍卫疾步退了下去。
他们没敢将瑟瑟从春水楼逃出来的消息告诉夜无烟,他们原本打算在小白鼠的引领下找到瑟瑟,劝她回春水楼。
怎么也没料到寻到她的地方,却是在夜无烟的府邸上。
这样,或许是好事吧。
有些事,早晚都是要说清楚的。
瑟瑟望着夜无烟,绝美的眸,瞳深似海,冷丽得叫人刹那间失了魂,丢了魄,犹不自知。
望着夜无烟苍白惊诧的脸色,她忽又悠然一笑,如幽兰初绽,新月生辉,说不出的清新妩媚之意。
“璿王还记得我吗?
听说璿王今日娶妻,我特来道贺,恭贺璿王和王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她笑意盈盈地说道。
她叫他璿王,没叫他明春水,她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
夜无烟深邃的黑眸始终注视着瑟瑟,探寻着她脸上每一刻的表情变化,甚至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当看到她脸上那抹清冷妩媚的笑意,当听到她淡淡的恭贺,他的心,慢慢地向无底的深渊沉去。
他身上有太多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因为这些秘密,他背负着难以想象的承诺和责任,所以,有些事,他一直没和她解释。
却不想,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瑟瑟……”良久,夜无烟沉声问道,声音嘶哑,尽是涩然。
瑟瑟打断他的话,冷笑道:“别叫得这么亲热,我和王爷很熟吗?
现在我可不是你的侧妃,你该叫我江姑娘。”
“瑟瑟,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你听我解释好吗?”
“你的解释我已经听太多了,现在不想再听了。
你今日娶妻,我心里非常高兴,特意跑来祝贺。”瑟瑟懒懒笑着说道,“真是大快人心啊,自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做你的璿王,我做我的海盗,这样多好。
你我两人,从此天涯海角,上天入地,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她的话,一句句,刺入他心间。
夜无烟上前一步,伸手扳过她的身子,一字一句沉声说道:“瑟瑟,我知道你怪我,听我解释好吗?
我如果不这样做,她便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世上,没有地方再能容得下她,除了璿王府。
而且,她现在已怀有身孕,且失去了记忆,她要我给她一个侍妾的名分。
待过了这段时日,她安全了,我们便会解除这桩亲事。”他一句句说道,越到后来,声音越高,几乎是用吼的。
他的解释,反而让瑟瑟极力压抑在心头的痛再次决堤而出。
伊冷雪要什么,他都会给。
现在伊冷雪是要名分,假以时日,必会要得更多,他都会给吗?
她怀了孕,难道她就没有怀孕吗?
她说伊冷雪的孩子不是他的,却要给她名分。
那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是他的,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吗?
夜无烟说完之后,猛然意识到床榻上还坐着伊冷雪。
不过,听到他的话,她竟然丝毫没有动静。
他感觉到有些异样,放开瑟瑟,快步走到床畔,掀开了端坐在床榻上那女子的喜帕。
一张陌生女子的脸呈现在面前,夜无烟轩眉深凝。
这个女子显然是中了迷幻一类的药,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双眸中也是一片迷蒙的神色。
瑟瑟也有些惊异,这个新娘子竟然不是伊冷雪。
伊冷雪去了哪里?
“叫张子恒进来!”夜无烟负手立在室内,定定说道。
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走了进来,浓眉大眼,看上去极是年轻,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子恒,你看看,这个女子你可认识?”夜无烟冷声说道。
张子恒抬头一看,惊道:“王爷,这是在下府内的一名婢女,叫绿儿,她怎么在这里?
那伊小姐呢?”
“本王正要问你呢,伊小姐是从你的府中嫁过来的,现在被人换了,你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吗,昨夜你们是怎么守卫的?”夜无烟冷声道。
张子恒跪在地下不敢再答话。
云轻狂进来,喂了那女子一颗药丸,将那名侍女身上的迷幻药解开。
小侍女看到神色冷厉的夜无烟,早已经吓傻了,跪在地下浑身发抖。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一道来。”夜无烟沉声问道。
侍女绿儿颤声道:“王爷明鉴,昨夜有一个女子说是要给伊姑娘送贺礼,伊姑娘还以为是自己族里来人了,便叫奴婢在屋内扮作她,她欣喜若狂地奔了出去。
奴婢在屋内等了好久,困得打盹,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还以为是伊姑娘回来了。
睁开眼,就见面前一个女子的身影飘过,然后,头一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奴婢便在花轿里了。
可是,奴婢中了迷幻药,心里清楚,只是行动却不听使唤,也根本不能说话。”
“你可看到那个深夜在你面前飘过的女子的模样?”夜无烟冷声问道,一双凤眸眸光犀利。
绿儿点头道:“奴婢没看清脸,只看到衣服,不敢十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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