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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华北危急(十)(1/2)

第二百零九章 华北危急(十) “师座,回师部还是先回大少爷的公馆休息一下。”

听到两人的事谈完后,开车的沈义扭过头来问道。

沈修文微微沉吟了一下道:“还是先去军部报到。”

自从荣一师并入七十二军之后,沈修文俨然是七十二军的第二号人物。

副官不敢怠慢连忙前往通报。

“报告,荣一师师长沈修文前来报到。”

走进军长办公室,除了军长孙元良以外,参谋长陈素农也在。

办公桌上还铺着一张硕大的华北地图。

“光复,我还以为你还有两三天才能到,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元良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你来的正好,我和参谋长正在研究华北的形势,一起过来看看。”

参谋长陈素农黄埔三期毕业,是张治中的老部下了,当年沈修文在八十八师当营长的时候,他已经是二六二旅的副旅长了,虽然不是沈修文的直接长官,但是由于张治中的关系,两人的关系也挺不错。

“光复,来来来,你过来看看。

刚才我和军座推演敌我双方目前的态势,你也过来参谋参谋。”

陈素农朝着正含笑和他打招呼的沈修文招手道。

“校长已经着令成立石家庄行营,由军令部长徐永昌长官任主任,铨叙厅长林蔚长官任参谋长。

并且已经命令孙连仲将军指挥的第二十六路军两个师开往保定集中,继而再进至琉璃河;第四十军庞炳勋部开赴石家庄,进驻沧县,归宋哲元节制;又调第五十三军万福麟部三个师附第九十一师前往保定集中,向固安、永清、雄县布防,第八十四师高桂滋部调至大同、怀来。

小鬼子的华北驻屯军不过一个旅团,即便加上热河一带的关东军两个旅团,就想拿下平津,简直是痴人做梦。”

陈素农略显得意地说道。

沈修文看着地图上陈素农已经标识出来的敌我双方的进攻态势。

正如陈素农所说的,如今霓虹军在华北的兵力,除了北平城下的华北驻屯军之外,还有就是分布在热河的关东军的两个旅团加起来还不到三万人。

平津冀察地区有二十九军近十万人,再加上增援的这些部队总兵力不下二十万。

虽然都是杂牌军,但是这些部队大部分都参加过长城抗战,战斗力并不弱,挡住霓虹军的进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沈修文记得历史上的芦沟桥事变后,平津地区很快就失守,而且霓虹军沿平汉线、津浦路和平绥线分三路进攻,打的华国家队是溃不成军。

哪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得华国家队会如此溃败呢?

在淞沪会战提前爆发,南京、上海都已经失守的情况下,还会不会出现历史上的溃败呢?

沈修文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脑子里迅速地在盘算着。

突然沈修文意识到,淞沪会战以及后来的南京保卫战,参战的主力基本上都是中央军。

但是如今在华北,中央政府还无法掌控,调上去的这些部队都是分属不同派系的杂牌军。

这统一指挥都成问题。

但是最重要的是宋哲元究竟有没有决心抗战到底?

淞沪会战和南京战役的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七十万打不过霓虹军三十万,连上海和南京都丢了。

宋哲元有没有勇气把他的全部家底都拿出来和日本人拼,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选择和日本人合作呢?

孙元良却远不像陈素农那么乐观,看了看正皱着眉头长考的沈修文道:“光复,论兵力部属,明摆着霓虹军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你用得着看这么久吗?

说说你的看法。”

“一旦战事扩大,霓虹军在东北的关东军,还有朝鲜军随时可以增援关内。

而且现在天津和青岛都驻有日本军队,日本国内的增援部队也完全有可能在这两处登陆。

弄不好就会演变成象淞沪会战这样的大战,再说形势瞬息万变,实在是说不好啊。”

沈修文考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东北的关东军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防范北面的苏俄,不可能派出过多的部队增援华北战场,至于朝鲜军,他们的兵力有限,能抽出一个师团就算不错了。

现在,如今九个师团近三十万大军被我牵制在华中一线,国内的兵力已经不多了,就算他们从国内抽掉援军,那我们中央军以及南方其他部队也能马上迅速北上增援。

再说,山西有阎锡山,山东有韩复榘,他们的部队也可以随时增援。

华北不是淞沪地区,霓虹军想占领华北哪怕象华中一样派出三十万部队,我看也不一定能得逞。”

陈素农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沈修文没有分辩,只是暗暗苦笑,华北毕竟不同于华中,国民政府虽然名义上统一了全华国,但是各路军阀盘踞在华北,即便中央政府的军事部属有板有眼,但能够落到实处的,究竟能有多少呢?

孙元良显然听出了沈修文刚才话中那句“形势瞬息万变”

的潜台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叔龙,你不要把形势估计得太乐观了,且不说这些部队能不能不打一丝折扣的把命令贯彻到底,他宋明轩有没有勇气跟日本人放手一搏还是个问题。”

陈素农一愣,连忙道:“现在全国上下抗日之声一片,张汉卿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们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日本人合作不成?”

陈素农是个纯粹的军人,不懂政治。

孙元良苦笑着朝沈修文看了看,最后还是沈修文叹了口气道:“参座,利益有时能蒙蔽人的眼睛,华北是他们的根基,牵涉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虽然我们现在都看的很清楚,但是设身处地,如果换了你我,恐怕也难免会存在侥幸心理。”

正如沈修文和孙元良预言的那样,此时此刻华北的局势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经过三天的激战,二十九军和霓虹军华北驻屯军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二十九军的顽强抵抗,加之外围华国家队的频繁调动,让华北驻屯军感觉不妙了,目前和二十九军作战的只有他们华北驻屯军的河边旅团,各路援军还未到达。

而且从国内传来的消息,在华中的战局稍微稳固的情况下,内阁大多数的意见并不赞同轻启华北战端。

毕竟中苏已经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这时的日本内阁还不敢排除苏俄军队出兵干涉的可能。

于是,十月四日上午,霓虹军华北特务机关长松井大佐来到北平二十九军指挥部,向二十九军副军长秦德纯说起了软话。

松井太久郎向秦德纯表示,此番卢沟桥引发的冲突系出误会,希望两军能停战会商。

秦德纯身为军人,又与霓虹军在华北周旋多年,深知其秉性狡诈,此举议和,很可能是缓兵之计。

但由于二十九军几年来“不应战”

的一贯政策,使其生出些侥幸心理。

而且此时军长宋哲元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在军长未到的时候,他这个代理军长自然不愿把事情闹大,一切等军长来了再说。

既然日本人主动提出就地协商解决,何乐而不为。

双方经过商定后,达成了几点协议:(一)双方立即停战;(二)双方各回原防;(三)双方组织视察团监督双方撤兵情形。

而此时正在往天津赶的宋哲元此时的心情也非常的矛盾,芦沟桥的炮声让他不能在回避下去了。

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华国家人,他和他的二十九军官兵从感情上是爱国仇日的,长城抗战,便使他这种感情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但从私的角度说,宋哲元心里还有本小账。

宋哲元是西北军旧部,冯玉祥的老部下。

冯玉祥几次倒蒋,与蒋中正“拔刀相见”

,蒋中正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蒋中正的政治伎俩,所有的地方势力的人心中都清楚,冯玉样倒蒋,蒋中正绝不会杀冯玉样本人,那样做目标太大。

但冯玉样的旧部,作为冯玉祥倒蒋的资本,却跑不了。

蒋中正为一件事会记上十年,只要时机一到,是定要收拾这些非蒋嫡系不可。

民国二十四年蒋中正找了个借口免去了宋哲元察哈尔省主席的职务,就再次给宋哲元上了活生生的一课。

难堪和怨忿中,宋哲元开始与霓虹军接触,想挟日人以自重,窥探时机扩充自己的实力。

说到底,宋哲元不愿丢掉西北军经营多年才建立起来的华北地盘,更不愿惹恼了日本人或南京政府,丢掉军队老本。

作为旧华国的军人,宋哲元仍未脱掉旧军阀的陋习。

军队、地盘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

为这一切,他艰难地在两个利益根本对立的对手中周旋着,应付着。

为此他既要混迹于日本人中,多少背几句“汉奸”

的骂名,也要代表华国政府与日本人对抗一阵,被日本人骂为“不重情义”

的滑头。

从心里说,宋哲元在与日本人交往中,一直把握着分寸。

他既不愿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不愿让国人骂他是汉奸、卖国贼。

当年,北平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后,有人别有用心地怂恿宋哲元的弟弟劝其像蒋中正、张作霖那样,发行“宋委员长就职纪念邮票”



宋哲元一听,大为恼火,声色俱厉地对弟弟说:“冀察是地方政权,受中央政府节制,怎能滥发个人纪念邮票,给世人说我宋某割据一方,破坏统一!

……中央命我尽力折冲,争取三年时间,使政府做好抗战准备,我才奉命出来干这挨骂的差事!

并以不丧权,不辱国,不说硬话,不做软事自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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