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建议跳过)(1/2)
某国某市,著名的华人聚集区,城市中90%尽是华人。
旭日渐起,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遍布了城市的每个角落,无数犹如蚁虫般的人开始了新一日的忙碌,或殚精竭虑四处觅机,或步履满跚踌躇前行,为的都是那日渐提高的物价和要一直还到死的房屋贷款。
但,在某棚户区中各处茶铺外,已三三两两聚起了人。
棚户区俗称城中村,是整个城市最为肮脏混乱的所在,人员结构复杂,一如御姐女神同样会有的痔疮和便秘,无论如何整治都一如既往,牢牢黏在这个城市的背面,借着表面的光彩肆意生长。
两个二十多岁,剃着嬉皮头的后生仔点起了烟,翘腿朝后靠去,身下竹椅的前腿便拗了起来,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一晃一荡,他们也随着竹椅的晃荡而起起伏伏,兴致勃勃的说着话: “还有三天就到日子了,这么多年可没一回拖到这时候的,你说,今年这家不会有本事躲得掉吧?”
“躲掉?
我看你是想多了,自从那位哥开始以后,每年一次,有那家是躲掉了的?
就连住进特警大院那三口一样被割了脑袋,人那本事多大,就这些直筒裤子能挡得住?
(ps:直筒裤,某些国家警服特征,黑话中代指)”
“那可不一定!
我去黑皮那下码的时候可问过了(ps:下码,黑话代指黑市赌档投注),今年这家和往常不一样,身家过亿,光请的保镖就有二三十个,退伍兵、拳师、特种兵啥都有,快到时间了还专门加了个保安公司几十号人,都是专业人士,我估计今年有点意思,要不然盘口能开出‘失手’这档?”
“失手个屁!
别拿你那点消息来我这显,告诉你,我知道的可比你多,都从直筒裤子来的一手路子,那位哥可跟哥伦比亚黑帮混过,这什么意思知道不?
说明人有本事弄到大家伙!
管你多少人,到时候弄点什么火箭炮轰轰下去,一了百了!”
“这、这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这是报仇,又不是抢地盘,你还管得了别人用什么家伙?”
“什么仇这么大啊?
动轰子来的可不光是直筒裤子了,军方都要插手。”
“逼急了还管你这些!
告诉你,这仇海了去,要不为什么每年都找一家杀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是选的都是他家里忌日前一个月开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杀人诛心,有份的家家都得死绝户喽,而且还不说今年杀谁,就算没轮着也让你们活不踏实,没死之前永远闹心,这可比直接下手还很得多。”
“那位……那位哥家里也是、也是那什么了?”
“嘘!
小声点——死绝了?
那是啊,要不怎么这么大仇啊!
哎,黑皮那边就没打听出来?”
“你就别提黑皮了行不,说说怎么回事,他们的就知道也不能给我说吧。”
“能不能知道还两说呢,都不是咱么这时代的事,二十几年了,我也是前几天和小渔佬喝酒才知道——对了,顺篓子告诉你,小渔佬家要发了!”
“怎么又和小渔佬家扯不清了?”
“小渔佬他姆妈,是那位哥的姑姑,这可是他喝多了说的,他是那位哥的堂兄,他家发财也和这事儿有关系……”
“我的亲哥,你就别扯那有的没的了,赶快说说,有你这消息,我得去黑皮那改个码下,钱别砸水里了。”
“这事儿要说,还是得提小渔佬他们家那老事儿,你知道他们家原来住哪块吗?
现在四佛寺外到大市场那一带,开发区中心!
事情呢,就是开发这块地的时候搞出来的,官商勾结出了个低的离谱的拆迁价码,小渔佬他们村里人都不愿意挪,拖得不行之后那老板就想了个招,联合了俩村官的搞个骗局,把村里人聚到镇上说开什么会,想要趁着人不在把房子给推了,然后各家各户拿点钱,事情就算结了。
但没想到啊,那天刚好小渔佬他舅妈,也就是咱们这位哥的姆妈病了,躺家没去成,开发商刚准备拆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死活不从房子里出来,眼瞅着开会的时间就要完了,老板一发狠,直接下话让人把他家房子给平了。”
“人没出来?”
“那可不是!
还不是一个,俩,他妹妹还留家里照顾他妈呢,两条人命干脆的埋下面了。”
“卧槽,这帮畜生下手可真够毒的。”
“毒?
更毒的还在后面!
事情出了这位哥他爸不干,赔钱也不要,到处找人告状,请律师,不过没出三天就被车给撞进了重症监护室,插了两天管子就断气了——买命的钱还没赔偿开得价高呢!”
“嗤(吸气的声音)——”
“对了,我还从别人家听说小渔佬家当时也不地道,他姆妈看着自己亲哥快断气了,立刻去找开发商把自己哥一家的赔偿款和拆迁款全部拿了,一分钱没留给咱这位……”
“治病?”
“治屁!
没给治,在医院签字拔管子的就她!”
“咱这位哥乐意?”
“不乐意也没法,当时他才多大,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哭着喊着也没人理,医院和亲戚都说要拔管,他一个小孩能有什么办法?”
“……黑!
都亲戚也狠得下这心?”
“谁说不是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这样——事儿还没完呢,说来也奇怪,他们说开始的时候咱们这位哥还哭,但是到下葬那天却一滴眼泪也没流,就站那儿看着,拧着脸也不说话,也不搭理人,等葬礼完人就失踪了。”
“要按你说,这就是出去学本事去了呗,外面晃十几年学了招,然后回来按年头挨个点名,全特么灭了。”
“聪明了嘿!
直筒裤子的情报说,人这些年可没白混,国内混完混国外,杀手、fandu、嘿帮全干过,手下至少有二十几条人命,五六个国家通缉——这都没抓着,你说本事有多大?”
“……你记错了吧,二十几条人命?
光咱们这儿都不止这数!”
“这里哪敢报一块儿啊!
当年和他家有关的那几家人,开推土机的司机、现场的头儿、开会的小官儿,还有搞开发批文的那些个人……直筒裤子那有数,除了剩下这老板家四口人,其他人一共四十三个,谁敢把这报上去,当官的那身皮不早被扒了?”
“这位哥神了!
照你这么说,我估计今年那老板也跑不掉,我得赶紧去把码给重新盘了……”
“先别急啊,我这儿还有个内签,保你稳赢。”
“啊哟我的亲哥,这才是正经的,说说怎么下码?”
“怎么下码我不知道,那边改得太快,我只能把消息告诉你,到地方了你自己看着下——小渔佬他家前几天接了个快递,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什么东西?”
“钱,满满一皮箱!”
“哪来的?”
“就是咱们这位哥寄来的,箱子里面还有封信,说万一他要是失手死了,让小渔佬他家给他收尸,把骨灰送庙里和他家里人摆一块儿。”
“卧槽,怪不得你说小渔佬家要发财了,一箱子钱那该有多少!”
“要不是有这外财,小渔佬那抠货能请我喝酒?
他家这提心吊胆多少年,一直怕他堂哥把他们也算成仇人,收到这信才终于安了心,说不定过些天还要摆酒贺贺。”
“那什么,给他堂哥摆上路酒?”
“没有的事!
你以为他家真去收呢?
小渔佬他家商量了,钱收下,这事儿是绝对不会做的,万万不会和他哥家拉上半点关系。”
“呸!
太不是个玩意了吧,人都要死了,他们就光收钱不做事,也不怕人回来找他家?”
“盘算了呢,要不喝多了也不能告诉我,小渔佬家那意思是先把钱收着搁着看,人要死了那就踏踏实实收着,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们就……”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刺破了城市的宁静,犹如尖针般狠狠刺进了每个人的心脏,听得所有人都猛烈的抽了一下,远远望去,城市中某个方位正勃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浓烟,伴随着火光和刺鼻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宣泄。
“轰子!
轰子响了!”
棚户区七七八八的人一起朝着街上涌去,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眺望,两个剃着嬉皮头的后生仔撒腿就冲到了街边,骑上摩托,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朝着来处蜂拥而去。
跑到近处已是十几分钟以后了,从警戒线外望去,街上到处都是被冲击波击飞的杂物,头破血流坐在地上哀嚎的人,一块写着‘华国夏商文物拍卖会’的展牌砸在围堵的警车上,把两辆车车顶直接给砸凹了下去。
拍卖公司的上面三层建筑物已经塌了,剩下两层的窗户中燃着剧烈的火焰,浓烟一股股的朝外涌出,不时还有跌跌闯闯从屋里踉跄冲出的警察,凭着最后一口气冲了出来,然后栽倒在地。
远处响起了救护车和消防车的警报,由远而近,两个嬉皮头把车朝路边一停,跟着就涌进了扎堆看热闹的人丛中: “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