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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下一目标(1/2)

白沙殒命,雅安军剩下的中层军官此刻哪还有心思想手下士兵的死活,唯有各自夺路逃命而已。战斗便演变成了一场逃窜和围猎的活动,不论士兵的数量和质量如何,一旦没有了指挥,便成了一群四散奔逃的羚羊,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楚骁落在城头上,刚才的一招“天刑”抽空了他体内所有的脉气,对灵魂力量的消耗也达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甚至不亚于当初救梅霖洛的那次。他长刀拄地,不使自己在士兵们面前倒下,阿瑶自是发现了异常,快步向前轻轻扶住了他。

“楚骁哥哥,你怎么样?”阿瑶关切的问。

“没事,刚才那招太夸张,我身体彻底脱力了,得休息一下才行。”楚骁对阿瑶笑笑,事实上他现在连自己走路都困难了,浑身如同散了架一样,脑袋一阵阵的发晕。此刻莫央等三人也急匆匆的从各处赶来,见到楚骁安好也就放心,继续回去指挥战斗了。

绝对不能小看人类在求生欲支配下所发挥出的潜能,雅安军虽是全线溃败,城卫军却是无法有效阻截住他们的逃窜,这些溃兵以比攻城时更加狂猛的势头向城墙外逃去,一路上可谓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楚骁站在城墙上看着如潮水般涌出城外的雅安溃兵却并没有下达什么继续追击的命令。

一旁的阿瑶叹口气道:“可惜了,让他们逃了。我这就带精锐小队去追,能消灭一个是一个。”

“不必了。”楚骁对阿瑶微笑着摆了摆手,“南旗城的兵,就算去追也拦不住他们。放心好了,一个都跑不掉,你就看好戏吧。鸣金收兵,停止追击。”

金钟鸣响,硬是将杀得兴起的南旗城城卫军们给“拉”了回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解,不甘心的爬上城头眺望逐渐跑远的敌军溃兵。“你们看!”突然有人指着东北边城外荒野的地平线处,那里烟尘滚滚,仿佛一场沙尘暴正席卷而来。

“这就是你的后招吗?”已经回来聚拢到楚骁身边的宁蕊问。

“不错,这是我们新的骑兵队伍,真正意义上的野战部队。”楚骁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现在大家就可以看一下在荒野之上,骑兵的真正厉害,也是为什么我当时一定要离开南旗城出去的原因。”

此时的大家还不知道楚骁离开南旗城后的事情,所以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也只好先仔细看着。他们从未见过骑兵大集群作战时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骑兵战术的玄奥,正好借此机会见识一下,骑兵是如何作战的,究竟有多厉害。

中路军的重骑兵绝对是名副其实的精锐,使用的坐骑清一水的是“六蹄乌骓兽”



这种坐骑浑身漆黑身体极为强壮,很是适合披挂重甲和驮负重甲骑兵,比轻骑兵的“艳爪赤龙驹”

高大一圈,奔跑速度却毫不逊色,当然价格也将近是后者的两倍。

沉重的蹄声彷如滚滚闷雷,扬起漫天黄土瞬息即至,还真的就像沙尘暴一样。

溃兵自然也发现了重骑兵,急忙向更南边的地方转向,尽力躲避而去。

跑了没有多久,东南边的地平线上也扬起的漫天黄沙,就像海浪一般涌来,却是听不到任何的坐骑蹄声,让溃兵们怀疑这或许真的是沙尘暴也未可知。

一番迟疑之后才终于看清,无数驰骋着的“艳爪赤龙驹”

以及其背上的轻骑兵。

轻重骑兵之间的装备是有区别的,除了坐骑和铠甲不同之外,重骑兵装备的是一根马槊,也就是通常说的“丈八长矛”

作为其主战武器。

此外鞍桥下方的携行套中插着一把轻巧的单手五发连弩,作为远攻武器。

最后是一把腰刀作为防身武器,通常很少用到,所以重骑兵一般都将其插在鞍桥另外一侧的携行套里。

轻骑兵在连弩和腰刀上和重骑兵相同,但主战兵器是五根六尺长的短枪,斜背在骑兵背后的宽大枪套之中。

短枪多达五根是因为它的主要使用方式是投掷,有些优秀的轻骑兵投枪的距离甚至堪比自己的连弩。

轻骑兵的队形比较灵活,很快就形成弧形队列,如渔网一般朝溃兵罩了过去。

这是被包夹了啊,如今三面受敌,溃兵已经彻底慌了神,竟是开始乱跑了起来。

就在此时,轻骑兵们距离已经不远,他们纷纷自马镫上站了起来,从背后抽出一柄投枪,在一声指挥官的吆喝之下,腰肢如弓般先是一仰,然后上身猛地前倾,将投枪掷了出去。

上千人同时投掷短枪,这场面是何其壮观,让城墙上的众城卫军将士们惊呼出声,大声赞叹。

自然这漫天的“枪雨”

落下来,杀伤力可想而知,只听到溃兵群中一片哭爹喊娘之声,乱跑的情况骤然停止,所有溃兵都不约而同的向远离轻骑兵的方向涌去。

人群一过,才显出地上插满了的白花花的枪林,许多人被短枪钉在地上,有的中了一根,有的中了好几根,幸运的当场毙命,倒霉的不能速死,只能被枪钉在地上无法挣脱,哀嚎不绝,看上去惨不忍睹,让城墙上观战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皮都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然而死神并没有就此离开这些雅安的溃兵,只是将他们从左手倒至了右手而已。

自东北方掩杀而来的重骑兵已经包抄而至,弓弦之声大响,无数弩箭如飞蝗般激射而出,城墙上远远只见溃兵如割草一般成片的倒地。

这场面让楚骁想起了大海上被几条巨鱼围攻蚕食的鱼群。

又一轮轻骑兵的短枪抛射而来,再一片士兵殒命枪下。

紧跟着重骑兵已如一面铁壁一般迎面“拍”

入溃兵群中,无数丈八长矛如机器一般疯狂的收割着生命,人群中不管你是凡境八阶还是地境五阶,在这“绞肉机”

中没有任何的区别,同样是没有一丝自保之力。

场面演变到现在,已经不再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了。

阿瑶转过头不再想看这血腥残忍的场面了,一旁的玎玲搂住她的肩,平静的说道:“阿瑶姐,不要心软,这些宰食同类的畜生早就不算是人了,他们应有此报!”

在外见惯了血腥和雅安军暴行的玎玲眼神带着一缕默然,她从小在残酷的环境中长大,不像阿瑶一直在母亲和哥哥的保护下,没有见过多少血腥和肮脏。

而莫央等人和城卫军们则是看得目瞪口呆、一头冷汗。

“这就是骑兵的战力吗?

这也太恐怖了吧?”

宁蕊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之前恒社的情报曾显示转攻恒社总部所在地紫菱州的雅安北路军,便是以重骑兵和重甲步兵为主的,她也清楚,恒社一向专注于经营生意,对武装力量并不怎么在意。

现在看到骑兵的威力之后,对总部的安危着实担心起来。

楚骁轻轻点点头:“我们这支骑兵还只是临时拼凑,没有经过什么骑术训练的,只是将一些基本的战术和口令让士兵熟悉了一下而已,如果是训练有素的骑兵,那在旷野之上就是无敌的。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急于离开南旗城的原因了,敌方的重骑兵不除,中州的荒野就不属于我们,我们的一座座城市就只是孤岛而已。打赢中路军的关键就在于先行消灭他们的重骑兵部队。现如今重骑兵部队变成了我们的利器,南路军的问题也可以就此顺利解决了。”

“那北路军怎么办?北路军拥有的重骑兵数量恐怕比中路军还多,现在他们回撤,进攻紫菱州,恒社能防守得住吗?”宁蕊急切的问道。

“重骑兵在旷野上无敌,但其弱点也很明显,只要紫菱州的将军能够针对骑兵的弱点安排战术,守住紫菱州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对那里鞭长莫及,也只能等那边的消息了。”楚骁安慰了一下宁蕊,眼看城外的战斗已经以围剿的方式进入尾声,他转过身在玎玲和阿瑶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临走前拜托宁蕊安排一下庆祝活动,尤其是乌冲带领远道助战而来的炎州战区大军,表达感谢也是不能少的。

楚骁和阿瑶、玎玲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二女分头离去,不多会儿功夫,便把南旗城能找到的,几乎所有可能有助于楚骁恢复的宝物、灵药几乎尽数搜罗而来,送进楚骁的密室。

楚骁让二女不用担心,将她们请出密室,顺便将沉重的石门关上。

密室自是没有窗户,石门一关,唯一的光源便是密室顶部镶嵌的十几颗荧石了,虽是暗了一些,但也比烛火强多了。

楚骁一路上都在强撑着,此刻一下瘫坐在地。

肉体上的疲劳还好说,主要是灵魂上的消耗让楚骁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虚弱,这种虚弱就仿佛是许多天没有睡觉,疲累到了极点的人,躺下却无法睡着一样,难受到整个身体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楚骁甚至觉得如果此刻能昏过去似乎还舒服一些。

“你就是个疯子,总是挑最玩儿命的事情做。”

一道如清泉流淌般动听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楚骁一听便知道是霖洛,所以脸上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灵魂的损耗程度,比我上回还要严重,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如果没有这‘九转还魂晶’你怕是有着性命之危。”

霖洛将“九转还魂晶”

贴在楚骁的胸口,一片熟悉的青蓝色光华将他包裹了起来,其脸上的痛苦神色马上就好了很多。

“你体内的脉气也清空得一干二净了,就如同‘破而后立’一样,你修炼速度奇快,总能够及时的突破自己,恐怕和你总是在生死边缘游走有关吧。

你的丹田再次充盈的时候,应该就是你突破到地境九阶的时候了。

只可惜……”

霖洛幽幽说着,话未讲完突然不出声了。

“只可惜什么?”楚骁好奇。

“没什么。”霖洛躲开楚骁的目光。

“可惜啊!”楚骁长叹。

“你又可惜什么?”

“可惜为什么你救治我的方式和我救治你的方式不一样呢?”楚骁笑着说道。

“你再跟我不正经试试!”霖洛嗔怒,粉拳作势要打,却发现此刻的楚骁已经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那一抹坏坏的甜笑。

霖洛的粉拳凝住了,终是松开,轻轻的理了理楚骁额前的头发。

然后怔怔的看了他半晌,终是叹了口气,玉手一挥,地上堆着的所有修复、滋养灵魂的宝物、灵药均都飞至她的面前。

“若是在几天前,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如今我的能量足够,即将要渡‘天劫’了,已经可以催生‘灵火’帮你炼化这些东西,真是算你走运了。

这天劫虽然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至少得有两年时间封闭六识,在魂玉内全心闭关渡劫,这期间无法帮你,也无法见你……”

霖洛喃喃细语到一半又不吭声了,反正此刻说什么楚骁都是听不到的。

她自嘲一笑,将悬浮在面前的东西全部吸入体内,灵火煅烧之下,瞬间化为一股澎湃的灵力。

霖洛将楚骁上身抱在怀中,然后轻闭美目,附身吻在了后者的唇上。

灵力灌入楚骁体内,他的灵魂也在快速的恢复着。

接着,地上堆着的各种用于恢复脉气的能量晶石和宝物也是被霖洛如法炮制,为了便于楚骁吸收,霖洛将各类庞杂的能量全部炼化,然后再灌入楚骁的口中。

这些能量可不似灵魂之力那般柔和,如填鸭一般的狂灌之下,楚骁的身体开始发烫,并伴随着间歇的抽搐和痉挛,霖洛知道如果让他的体温继续上升下去,可能要么焚毁经脉,要么就会烧坏脑子。

她保持着二人双唇的接触,然后放楚骁平躺在地上,摸索着一件件脱下他的衣服,冰凉的石板地面仅仅让楚骁体温平稳了片刻,便再次升高起来。

霖洛犹豫了,如果现在停止脉气的灌输,虽然楚骁醒来之后可以花几天时间让脉气重新恢复,但却错失了这次极为难得,冒生命危险得来的“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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