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正式入宫前，纪大人三次向姜恪抛出过结交的橄榄枝。

只是三次均不得其法。

一次邀他茶聚，展示财力，姜恪回府后问妻子：“上回你进宫，女儿送了你头面又给你拿了布，就没提过我么？”他也想要一身新衣，想要一条金带钩。

张氏：“她提了。”

姜恪：“她说什么了？”

张氏：“她叫我彦川的启蒙不能比照着你的来，那太慢了。”

在外面自尊心受损的姜恪回家后又遭到了暴击。

第二回，邀姜恪到府上作客，唤了家中歌姬助兴，那歌姬比姜娴小三岁，会弹得一手好胡琴，自弹自唱，腰肢不盈一握，给姜恪斟酒时，姜恪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阵阵香风。纪大人让他评价评价，他遵循社交礼仪夸奖两句乐声，纪大人便说：“既然难得遇上知音人，那就送给你了。”

乡下清廉小官哪见过这等阵仗？

姜恪第一时间想的是纪大人要将这把胡琴送给他：“我不会胡琴，内子也不会。”

纪大人大笑：“何用你会？我是把巧音一道送给你了。”

“此次的宫室分配，皇上竟全然没过问？”

嬷嬷说道。

纪大人意外：“姜府添了丫鬟婆子？”

话音刚落，宋常在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多了不起，连个正经宫殿都不是。”她不敢大声了说，怕被纪贵人抓住话柄。

结果皇上不是不进后宫，就是去了碧华宫和昭阳宫。

第四天，于朗说：“唐佳琳你暗恋我了这么久怎么会跟我离婚？”

“罢，在哪过日子不是过，绿绮，拿些银子去找内务府，看能不能把缺的东西补上。”

说来宫殿分配的确有优劣之分，皇上虽然没翻新人的牌子，但因为其他人分配到的宫殿和未央宫距离近些，竟也有新人偶遇过皇上，得到只言片句的关心。很舍在打点太监上花银子的纪贵人消息比其他人灵通些，听在耳内，急在心里。

于是，她又将目光放到了顾昭仪这个成功案例身上。

姜恪的俸禄少得可怜，重礼不敢乱收，姜娴倒是没少给家里送钱，只是全由张氏攥着买地买铺子以钱生钱，她坚信终有一天姜娴在宫里能用上，哪有男人还没辞官就由闺女养着的道理。

纪贵人打包票保证她不是郭氏那样的蠢货。

纪明蕴在家里先是接到了被封为贵人的圣旨，在准备进宫那天，其他答应常在都对她酸意颇大。只是入宫后就有尊卑之分了，彼此差着级儿，她们也不敢给她找不痛快。

姜彦川迈着小短腿出来瞧了瞧：“娘亲，她们是客人吗？”

领着两个丫鬟来的纪家管事也懂得看眼色，便道纪府兴许别的会缺，伺候人的丫鬟真不值钱，还没上上回送来的礼重呢，说着就把两个丫鬟的卖身契递给他，他下意识的接过，纪家管事把两人往前一推，就跑了。

辛答应自觉身份低微，想攀上贵人的大腿，便主动上前搭话。

马婉仪立刻道：“妹妹何德何能跟容华姐姐凑进一句我们呢？臣妾辈分还小，就不凑这热闹了。”

不远处的宋常在差点把白眼翻到后脑勺。

容贵妃瞥一眼马婉仪。

天大八卦忍着不说，可真是难受着了。

他收到了唐佳琳发来的离婚协议。

……

“倒也不是，”

在她们学规矩期间，皇后就赐下布匹，以示恩宠。

“看来降位在郭小仪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比不上臣妾在选秀上的衣裳头面。”

“多养一个人多费一份钱，我的俸银养家都快不够了，”眼看着妻子的神色越发危险，姜恪补上一句：“何况你又不爱听曲儿。”

宫外的事儿且不去提它。

“我在看天上有没有下雪，我现在冤得跟六月飞霜似的。”

“……”

陆容华张了张嘴，本想驳斥马婉仪，发现是容贵妃授意后就闭嘴了。

姜恪却大惊：“使不得使不得！”

被家中寄予厚望的纪贵人带了丰厚的“嫁妆”进宫，才打点完内务府，又给御膳房撒了暖灶银子。贵人的分例能多两道点心，可什么样的点心却是没规定的，原本御膳房给纪贵人准备的是酸梅糯米团。别说酸梅膏了，酸梅都不值钱，糯米更便宜，做起来不费功夫，给学徒太监做便是。

那这宫室分配，就越发耐人寻味了！

纪贵人对请安充满期待，想看出谁对她有敌意，顾昭仪对她又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不是，她们是纪大人送来，以后帮你搓脏衣服烧火做饭的丫鬟。”芝儿耳朵特别灵，原以为小孩听到这解释要感谢纪大人，不料姜彦川却一点头：

张氏面色稍霁：“他们都是冲着你女儿来的，你要纳新人我没意见，但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老爷都这样说了，张氏只好收下两个丫鬟的卖身契，给她们起名芝儿冬儿。

于朗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结果让她失望了。

纪贵人舍得使银子，但始终在后宫没有根基，只打探到了第一层消息。

姜恪后院空虚，只有一个容色平庸的续弦之事，京中无人不知。送美姬渗透他的后院，取得他的宠信后，日后多的是办法拿捏顾昭仪。

“无妨，”

姜恪说事不过三，再推辞要得罪人了：“丫鬟你就让她们在外屋干些粗使活儿，书房或者卧室不许她们进，说话也不在她们跟前说得了，有一点他们说得对，昭仪娘娘的娘亲连个丫鬟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陆容华拨弄着手镯，满脸不快。

“臣妾还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讲给各位姐妹听听，”

“若要说渊源，臣妾倒想起另一件事，”姜娴笑着开口，曼声：“纪贵人和郭小仪一样，初封即为贵人，乃同期入宫妃嫔的领头羊，只是后来降为才人，也被臣妾后来居上。这选秀时的穿着打扮呀，臣妾是真不记得了，只这件事，深刻得很，你也很该拿这件事出来警醒纪贵人，莫步前人后尘。”

“动听。”

最重要的是，张氏她不爱听戏。

邻居问他姜大人在看什么呢？

“如果只是想要过得去的饭菜，我就不必进宫来了。”

和初入宫时的郭氏相反，纪贵人不敢随便搭话，只是目光一直停驻在姜娴身上，很想找机会搭上她这条线，只是苦无机会。毕竟区区一个贵人，是没资格跟昭仪话家常的。

除了纪贵人没有主位娘娘外，其他都在学好规矩后，由主位娘娘带到皇后处统一行礼，见过各宫妃嫔。

……

她的声音不重，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却如晨钟敲过，把建章宫敲得寂静无声。

辛答应也一道跟着进去，在走进宫墙之后，嬷嬷先带纪贵人到倚竹轩。两人这才知道，倚竹轩的位置竟偏成这样！当年顾昭仪能以答应之身得到圣宠，简直不可思议。

姜恪说：“就是我伺候她。”

独留姜恪一人，彷徨又无助。

直至嬷嬷迎出来时，辛答应都在说：“别人的想法我不管，我跟姐姐特别投缘，要是能分到同一宫室作伴就好了，”她笑问：“嬷嬷，不知我和纪姐姐分到了哪个宫里？”

……

其实，郭小仪还想把纪大人送俩丫鬟的事说出来。

“奴婢方才和曹答应的银儿一起提膳回来，曹答应那边的菜叶子全是蔫的，唯一的一道肉菜全是肥肉，奴婢看了都觉得没法下嘴，想是没打点御膳房的太监，他们最会刁难人了，”绿绮轻声说：“不过小主是贵人，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哪怕不花银子，他们也不敢送来这么过分的饭菜。”

“今儿新入宫的妹妹都是姿色过人的，倒衬得我们年纪老大了。”

今年经过选秀入宫的，共有六位新人。

章贤妃侧目。

第三天，于朗说：“你现在回来，我还可以当你说的都是气话。”

纪大人愕然，巧音也泫然欲泣，问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好，一定愿意改。

“巧音姑娘哪里都好，就是纪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囊中羞涩，养内子和幼子已经吃力，实在是添不起人口了。”

她抬出顾昭仪来，别人倒不敢再说倚竹轩不好了。

第三回，则是纪大人送丫鬟来了。

《离婚后，前夫穿越六年前学男德》作者：飞舟望月

结婚第三年，唐佳琳决定和总裁老公于朗离婚。

如今使了暖灶银子，纪贵人便吃上了带白糖的点心。

待气急败坏的姜恪把身上的嫌疑洗清后，张氏人懵了：“那你把人留下了？咱家的活儿也没多到用得着丫鬟，我忙得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