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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2/6)

赵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点灯走江前,得精挑细选拜自己龙王的随从,至于田爷爷,自己带不带呢?

可输人不输阵,手下人不行,他也得自己问:“尊驾,你呢,想让我以后给你扫墓时,敬个什么?”

李追远:“健力宝。”

赵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你是会的。”

说完,赵毅就将田老头拉扯起来,准备走了。

李追远开口道:“慢着。”

“啊?”赵毅回过头,“莫不是现在就要动手,咱们好歹是一起明晃晃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来的,我倒不是怕死,就是担心你现在就这么杀了我,对你走江的影响不好。”

李追远:“石桌赵没了,但前院还有孤寡老人和孤儿。”

赵毅反问道:“这又怎么了?这一家子收养他们,难道真是为了给他们养老送终、哺育成人?”

李追远:“人可以不明不白的死,事不能有始无终的结。”

主要是这事不结清楚,不把这段因果处理掉,以后说不定还会再发散什么麻烦。

赵毅没走江,所以对这个感知不够深刻。

当然,李追远觉得就算赵毅走江了,应该也很难深刻到自己这种程度。

赵毅:“尊驾的意思是。”

李追远:“你家在这里出资盖个养老院和孤儿院吧,再捐点钱,把这事儿给接下来。”

“凭什么?”

“石桌赵也姓赵。”

“早分家了,世上同姓多了,都得为此担责?”

“你不才刚串门走亲戚么?”

赵毅:“……”

“接不接?”

“成,这儿的摊子,我九江赵接了,还有事儿么?”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李追远随即看向润生:“阵旗。”

润生将阵旗从登山包里拿出。

赵毅看到这一根根金属杆子制成的阵旗,十分不满道:“我下午拿木柴雕刻时,你怎么不告诉我说你们包里就有现成的阵旗?”

天黑前的那段时间,赵毅吩咐田老头去附近农户家给自己买来好几捆柴火,田老头隔着老远劈柴,他赵毅就坐在李追远面前雕刻。

现在还在外头正燃着的龙首桩,就是他一刀一刀刻出来的,那十几根插在地上将其围起来的木棍,也是他一个人削的。

好不容易赶工做完,他双手累得几乎要抽筋。

可现在居然告诉自己,自己压根不用去现场制作,人身上就带着这种装备,而且质量更好。

李追远:“我看你雕刻得挺得意的,就没好意思破坏你兴致。”

赵毅:“呵……呵呵。”

李追远将一杆杆小阵旗往地缝里插去,从西北角插到东南,手里最后一根,则插在正中央位置。

田老头有些狐疑地看向四周,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赵毅手指开始掐动,确认了,这是一个很简单又很特别的阵法,特别之处在于,它过分简单。

谭文彬重新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这阵法他见过,苦了远子哥了,总是要把一些高深的东西转化为简单的涂鸦,好让自己去背诵。

拿出火机,将烟点燃,彬彬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夹在手里,大拇指自下朝上一弹:

“啪!”

燃着的香烟飞落到前方,落地后,溅射起了微弱的火星。

刹那间,整个后院,出现了各种火星,它们找寻着附近一切可供引燃的东西,火势,一下子就升腾了起来。

石桌赵,以及包括石桌赵的一切痕迹,都该被抹去。

赵毅嘴巴张开,脱口而出:“火是会烧到……”

这话刚说出一半,就止住了。

因为火势并未向外蔓延,只局限在后院范围内。

赵毅马上明悟过来,看着李追远:“你偷偷改过了我改过的阵法?”

李追远摇摇头:“是你在我修改过的阵法基础上,后做的改动。”

这段对话看似有些绕口,实则暗藏较量。

李追远是不会擅自走入由别人所控制的阵法里的,他先对这里的阵法进行了改动,掌握了主导,不过他给赵毅预留了空,预判了他的修改路径,让他来把这活儿收尾。

清楚自己又被比下去的赵毅,咬了咬牙,手指着李追远:“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追远:“后悔了?”

赵毅耸了耸肩:“本少爷更兴奋了,嘿嘿。”

火势起来了,众人离开了后院。

来到墙外,就瞧不见里头的火光,只能偶尔看见些许星火飘散而出,又很快被这深夜黑化。

伴随着这里的燃烧,前院老人孩子的咳嗽声,也随之轻缓了许多,智障孩童眼里多出了些许灵动,孤寡老人脸上增添了一抹红润。

等到明早,村里人醒来时,就会看见老赵家后院,被烧成了灰烬,而前院,却丝毫没被毁坏。

赵毅和田老头离开了。

李追远等人则在原地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还是林书友第一次参与全团队的任务,而且结局不是自己被背去医务室急救。

因此,他这会儿倒是有心思来一句感慨:“明知道做这些事会为天道所不容,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谭文彬伸手拍了拍阿友的后脑勺:“法律就在那里,要是所有人都能知法守法,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林书友扭头看向谭文彬:“彬哥,你这句话说得……有种很高级的感觉。”

谭文彬看过远子哥写的书和笔记,再结合自己的家庭背景,就有感而发:

“天道飘渺,法律却是能写书立碑看得见摸得着的,可即使这样,依旧挡不住有人无知者无畏犯法、知法犯法、做保护伞的,在法律边缘反复试探的,太阳……天道底下没新鲜事。”

李追远转过身,朝着远处一座坡上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走吧,回校。”

远处坡上,赵毅正在自己给自己包扎眉心伤口。

田老头只能吊垂着一双手在旁边不停唉声叹气,像是一头悲伤的袋鼠。

“我说田爷爷,你就算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用这么着急地排练吧?”

“呸呸呸!少爷您洪福齐天,别说这般晦气话。”

“齐天不了了,你是不晓得那位到底有多可怕。”

“那您还……”

“但能和这样的人做对手,去争一争那龙王的位置,才是真的过瘾啊。

他是赢面大,但不一定稳赢。

我赵家那位龙王先祖笔记里,也曾记载过诸多人杰的推崇与赞叹,可那个时代里,最终还是由他走江成功。

江下暗流多,再多的天才,也堵不住那些口子。”

“少爷,您似乎忘了问,人家背后是哪家龙王。”

“不是我忘了问,是人家故意没说,谁家团队内部小哥大哥这样称呼的?”

“原来如此。”

赵毅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攥紧拳头:

“走,

回家点灯去!”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照进宿舍,李追远自床上醒来。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谭文彬也醒着。

彬彬睡是睡了,但他应该睡得不踏实,断断续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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