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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5/7)

而且,啄完人后,它显得更兴奋,在原地疯狂“咯咯咯”地叫着。

这画面,渗人的很,虽然经常吃鸡肉,但李追远还是第一次看见血淋淋走动的鸡。

丁大林此时顾不得自己手掌上的血窟窿,扭头对着金秘书那帮人喊道:

“它出来了,它出来了,它出来了!”

“老东西,给我安静点!”金秘书骂了一声。

这时候,水猴子们都围在鱼塘洞口边,等待里面的回应,视线关系,他们看不见那只鸡。

金秘书指了一个人:“你上去看看老东西怎么了。”

“好。”

还没等那人上去,两条绳子就传来了拉扯动静,这是进去的两个人发出信号,他们打算出来了。

外面的众人都长舒了口气,看来里面是安全的,接下来等进去的那俩人出来说明情况,就可以大家一起进去搬东西了。

金秘书命令道:“收绳子。”

外面的人开始收绳子,不是为了拉拽他们,只是慢慢地将绳子提起,这意味着里面进去的两个人正稳步向外走。

没多久,他们就走了出来。

“里头有好东西,好多好东西!”

“太多东西了,但太重,我们两个人搬不了,还有一口棺材,黑色的,绑着锁链,尊贵着呢,里头肯定有宝贝!”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兴奋的神情,有人上来帮他们两个解开身上的绳子。

可就在这时,那俩人自己就解开了绳子。

不是用手,而是整个人,从自己衣服,不,是从自己天灵盖处,钻了出来。

“里面有好东西,好多好东西!”

“快去搬,快去搬啊!”

两个血淋淋的人,在原地高兴地手舞足蹈,还在继续催促着同伴快点下墓。

这诡异恐怖的场景,让在场所有水猴子都怔住了。

他们都是这行老人了,下过很多墓,也出过一些事,但没哪次,可以比得上眼前!

开墓后,没有雾气,没有毒,也没看见死倒,刚刚还在分享喜悦,这骇人的一幕,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捆住他们!”

金秘书下达了命令,然后马上翻身离开洞穴边缘,跳过鱼塘,去找丁大林。

“出事了,头儿!”

金秘书看见,丁大林缩着脑袋斜靠在一块土方边,嗓子已经哑了却还在嘟囔着:“它出来了……它出来了……”

“出事了,头儿,你快来看看。”

丁大林无视了金秘书的话语,继续重复着先前的话。

“我跟你说出事了!”

金秘书一脚揣在了丁大林背上。

“嘶啦……”

一声清脆的皮肉撕裂,丁大林的道袍和里面的人皮还留在原地,头皮上还有这灰白的头发,而一个血淋淋的人则被踹了出来,在地上不停打着滚,血肉上因此沾嵌进了很多泥土小石子。

可即使如此,这个血人还继续蹲在地上,嘟囔着:

“它出来了……它出来了……”

金秘书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她清楚,丁大林刚刚一直在鱼塘外,要是连他也这样了,那其他人……

金秘书回头,看向鱼塘内坑洞,那里,一只只血人正爬了出来,在放干了水的鱼塘里绕圈奔跑。

她的脸上,全是恐惧,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触摸的那一刻,她的皮裂开了。

像是脱衣服一样,身上的皮和衣服全部落在了地上。

晚风如同刀子,切入她那毫无遮蔽的血管,她蹲下来,开始尖叫。

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发生的。

李追远和润生都瞪大了眼睛,二人扭过头,缓缓对视。

润生根据电影里情节,李追远则是自己脑海推演,总之,他们都想象过今晚事的各种发展方向,可唯独没有想到,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小黄莺没出现,但此时下方的场景,比小黄莺出现更可怕无数倍。

就算他们是水猴子,他们死有余辜,可他们也是一群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干干脆脆地跟剥虾一样,赤条条地出来了?

先前经历的所有死倒,有哪个可以造成现如今的这种场面?

这时,血红的金秘书停止了尖叫,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从自己衣服里,取下手电筒,打开,举过头顶,左一圈右一圈转动起来。

她在发灯语信号。

很快,外围六处高点也传来了灯光回应,而且回应的过程中,灯光正在下移。

李追远猛然意识到,她在故意打灯语,把外面的同伙喊过来。

而喊过来的结果就是……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追远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东西,想要所有知道这里事情的人,永远保守秘密。

那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还安全么?

“小远,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没看见是谁弄……”

下方,原本背对着房屋的金秘书,放下了手臂,身形开始转动。

李追远:“跑!”

润生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来到盖口处,正准备揭开盖子,却被李追远连拍了几下后背:

“哥,来不及了,直接跳下去,屋后有柴堆。”

“好!”

润生不做犹豫,起身就冲过去,一跃而下。

下方确实是有个柴堆,但并不是很高,从楼顶下来落差依旧很大,润生落下后没站稳,侧身砸了下去,身上好几处都被柴枝刮破了皮。

但他哼都没哼一声,马上强行站起,面朝上,而这时,李追远也跳了下来。

润生举起双臂,将李追远抱住。

可即使如此,李追远依旧感到胸口一闷,肋骨剧痛,鼻子更是擦到了润生手臂,现在已经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这般生硬地强行下楼,不付出点代价,自然是不可能的。

“小远,你还好吧?”

“跑……”

李追远指向前方,润生点头,马上将男孩背起,跳下柴堆后,快速穿过村道,然后没入了前方农田。

这会儿,倒是不用担心被外围放哨的看见了,一是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高点,二则是他们正往大胡子家鱼塘奔跑。

润生扛着男孩在稻田里穿梭,稻穗打脸上很疼,有种割裂感。

这种感觉在眼下十分吓人,因为无法确定,到底是稻穗造成的,还是自己的皮,也要破了。

李追远在流血,他想要抬高脖子去止血,却因为身下奔跑的润生而做不到。

润生也在流血,他很害怕,完全不敢停。

自打他记事起陪他爷爷捞尸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

终于,润生跑出了农田,上了路,然后顺着这条路,一口气奔到了家里坝子上。

工房里,谭文彬都已经睡着了。

忽的,门被打开,然后就看见浑身是血的俩人进来,给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李追远抬起头,找纸折球,塞住自己的鼻孔。

好不容易,这鼻血终于止住了,又揉搓着胸口,肋骨虽然还痛,但问题不大了。

润生则拿起一把镊子,将刺入皮肉里的木刺给一根根拔除。

二人各自处理完后,面对面坐着不停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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