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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2/5)

“小远,你不生气?”

李追远摇摇头,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点感动。

“润生哥,你不是要去给山大爷买东西么,快点去吧。”

“可是,我爷他已经拿走那么多钱了……”

“该买的还是要买的。”

“小远,你人真好。”

润生骑车去买东西了,李追远找了张小板凳,在这院子里坐下。

手指轻点自己的额头,他开始回忆书里关于这方面的内容,确切的说,是这笔钱该怎么用。

他找到了,按照书中的逻辑:这笔钱,自己可以用。

但必须建立在公平、或者自己占便宜的基础上,也就是说,自己买东西要么公平价要么自己压价,绝对不能让卖东西或者卖劳动力给自己的人,觉得自己厚道,觉得在自己这里占了便宜。

否则,对方就等于分润了这份因果,因为你也享受到了这笔钱的额外好处。

“怪不得,古代会有株连的说法……”

虽然实际用途是加强违法震慑,但从法理上来说,哪怕是家中小孩子,也是享受到了家族违法所得带来的好处。

李追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恰好润生也回来了。

“小远,我买了点熟食,爷不在,我们自己吃午饭。”

“好呀。”

润生刷锅烧火做饭,除了买来的卤猪肝和凉拌海蜇丝外,润生还炒了个鸡蛋,煮了个丝瓜汤。

不过鸡蛋炒焦了,汤也是黏黏糊糊一点都不清爽。

“小远,我手艺就这样了。”

润生咬了一口香,然后自己先吃了一筷鸡蛋,又喝了一口汤,像是在主动试毒。

李追远对此也表示理解,你不可能期望一个平时连干的都不怎么能捞得着吃的人,会有什么高超厨艺。

饭后,润生把屋里和院子都打扫了一遍,然后骑上车,带着李追远回家。

从马路上拐入村道,看见潘子和雷子一身脏兮兮的,推着一车砖在走着。

时下,暑期工就算是在城里也不好找,更别说在乡下了。

远一点的地方又不方便通勤,所以离家近的窑厂就算是比较好的地方,虽然比较辛苦,但好在能日结。

倒是也挺适合潘子雷子这样的年轻人,趁着暑假挣点钱自己玩玩。

“潘子哥,雷子哥!”

“哎,远子。”

“嘿,远子。”

潘子的嘴角带着血痂,雷子眉眼还带着淤青,这都是父爱的痕迹。

“远子,还好那天你走得早,哈哈。”

“就是,得亏你先走了,要不然也得跟咱们去派出所里蹲着了,还要抽血呢。”

“哥,谢谢你们没把我说出来。”

“那哪能呐,咱们是兄弟,怎么可能做出出卖兄弟的事。”

“就是,你是咱弟弟,哥哥怎么可能不护着弟弟。”

其实,他们俩倒没硬气到故意想帮小远隐瞒,而是他们很清楚,要是他们把这件事说出去,让爸爸爷爷知道他们居然敢带着小远侯去看黄片,怕是会被揍得更厉害。

“哥,你们这是还要回窑里?”

“对,我们今天给窑里送砖头。”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叼着烟,很潇洒地抽出火柴点上,抽了一口后,就递给潘子。

潘子接过来吸了一口,递给润生。

这种一根烟哥几个轮着抽,在此时很常见,小卖部里的烟还能论根卖呢。

润生摇摇头,抽出一根香,用火柴点燃,嘬了一口,吐出烟圈。

潘子和雷子都看傻了,问道:“你这抽的是什么?”

润生回答道:“正宗的香烟。”

随即,润生将这根燃香递给他们,打算分享。

潘子和雷子连忙摇头,谢绝了好意。

紧接着,潘子看向李追远:“小远,明儿个四海子家要起鱼塘,我们俩去帮忙,你要来么,管顿饭,还有鱼可以拿。”

“我不去了,太爷最近不准我出门,今天也就是陪润生哥去给他爷爷送东西才能破例出来。”

“哦,这样啊,那真可惜。”

“那我们明晚给你送条鱼来。”

“不用了,你们带回家吃吧。哥,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好,改天我们再去找你戏,远子。”

三轮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润生好奇地问道:“小远,你是不想和你那帮哥哥们玩么?”

“没有啊,他们对我挺好的。”

“那你……”

“润生哥,我只是近期不打算出门了。”

在没解决好自己身上福运的问题前,李追远决定非必要不出门,尤其是涉水的地方,坚决不去。

潘子雷子喊自己去看人家起鱼塘,已经算是很大的忌讳地了,他担心现在的自己要是去了,天知道除了鱼之外,还会起出来个什么东西。

回到家,在坝子上没看见东屋门槛后头坐着的阿璃,李追远猜测,女孩现在应该在自己房间里。

她确实改变了许多,不再一味纯粹地坐在那里发呆了,哪怕是自己不在时,也会有些主观动作。

柳玉梅坐在东屋门口椅子上,双手迭放在身前,闭着眼像是在午睡。

在察觉到有人回来后,她缓缓睁开眼,再次以若无其事的目光看向男孩,同时迭在右手下的左手手指,开始掐动。

然后,她就又不得不停下了。

因为男孩侧过头,留个后脑勺给她,一边问西屋的刘姨今晚吃什么以及香做得怎么样了,一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走进了屋。

柳玉梅心里生出一股疑惑:是凑巧还是故意的?

应该是凑巧吧,要是故意的,那也就太胡扯了。

要想察觉到自己的推算,至少算相造诣得和自己一个水平,怎么可能?

她知道这孩子在看书,也知道这孩子按照书中设计打造了一批实用的器具,一次次接触下来,她更知道这孩子有多聪明。

她已经在心底,将这孩子拔得很高了,也勉强承认这孩子算是走上了这条路,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到那般离谱的程度。

柳玉梅一直在这个家里,所以她确定,男孩是没老师的,秦力也只是教了他一点扎马步,要是真看看书就能看到那种高度,那自己这一把岁数岂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就是今天这事儿,透着一股子不对劲,李三江身上的福运,怎么一下子亏空掉这么多的?

明天还得再观察一下,要是李三江身上的亏空还能慢慢回补回来,那就一切照旧,可要是就这么一直亏空下去,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心烦意乱下,柳玉梅站起身,她想回屋和“大家伙”唠唠。

坐到供桌前,拿起一块酥饼,正准备开起话头呢,却忽然疑惑地看向供桌上的牌位们:

“怎么感觉,有点稀疏?”

……

李追远上了二楼,看见李三江在水缸旁用洗衣粉洗头。

“太爷,你早上不是洗过了么?”

“刚躺那儿睡午觉呢,不知道哪里来的死鸟,又拉到我头上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能顶两次鸟屎,真晦气。”

李追远大概猜到为什么了。

“小远侯,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山炮都没留你吃晚饭再走?”

“山大爷忙着打牌呢。”

“呵,这老东西,就是这副臭德行,对了,东西买了么?”

“买了,米面油都添上了。太爷,您是真的关心山大爷。”

“可不,他要是饿死了,再有大活儿时,我就找不到帮手了,虽然山炮这人脾气臭,但本事是有的,每次都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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