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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城(1/2)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班婳发现自己走进容家大门以后,管家对自己笑容比往日更加灿烂。

郡主,请。

有劳。过了游廊,班婳看到一个穿着水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站在角落里,她挑了挑眉,没有多问。不过管家却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便小声答道:那是伯爷养的清客。

班婳了然地点头,文人们都爱养一些清客在家,讨论诗词歌赋,绘画书法,身份越高的人,越是会养一些门客清客,不像他们班家,养的尽是戏子杂耍班子歌姬舞姬还有说书先生,与容家比起来,他们班家实在太俗了,简直俗不可耐。

原来如此,班婳点了点头,转头见那个清客似乎在打量她,她略微皱眉,贵府的清客都是这般无礼?

管家扭头看去,注意到清客的视线竟然还落在班婳身上,当下便沉了脸色,正当他准备发作的时候,这个清客后退一步,朝班婳行了一个大礼退了出去。

班婳被这个清客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但是想着对方不过是个没有功名的清客,于是也没把人放在心上,转头往住院的方向走。

成安伯府上的下人不算太多,不过小厮丫鬟都极其守规矩,看到她进来,纷纷避让行礼,连半点冒犯都不敢有。

进了内院,班婳刚好与从里面走出来的杜九迎面对上,她停下了脚步。

杜九快走两步,在班婳面前行礼。自从上次静亭公差点遇刺事件以后,杜九就莫名对班婳恭敬了许多,见过郡主。

你们家伯爷今天换药了吗?班婳见房间门开着,这都午时了。

回郡主的话,药已经换过了。杜九垂首回答。

那他用过午饭了没有?

伯爷还不曾用饭。

我明白了。班婳点了点头,抬起裙角走进屋内,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穿骑装婢女站在了门外,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

虽然容瑕与云庆帝都在用药,可是容瑕的房间里药味很淡,而且不会让人反胃,这与又闷又难闻的大月宫不同。班婳进门后,见容瑕还趴在床上,上前抽走他的书,趴在床上看什么书,不要眼睛了?

你不在,我趴在床上也无聊,不打发时间,还能做什么呢?容瑕睁大眼睛看着班婳,眼瞳里水水润润的,班婳多看了几眼后,忍不住心软了下来。

你们这些文人,就爱养什么清客,你现在受了伤,他们能陪你作诗还是陪你作画?班婳在床边坐下,我家养了些杂耍艺人,明日我让他们来你府里待机日,你若是闲得没事,就招他们来逗逗趣。

我怎么能夺你之好。

没事,他们那些杂耍手段我都看过了,在你这里待几天,我还能省一笔伙食费。

容瑕笑出声:堂堂国公府还能缺银子花?

谁会嫌钱多?班婳笑眯眯道,所以你尽管收下吧,我们家别的人不多,养来逗趣的人不少。

好。容瑕眼角眉梢都是暖暖地笑意,甜腻得就像是糖人,多尝几口都有可能齁住。

你别动,我瞧瞧你后背上的伤怎么样了。班婳走上前,在容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掀起光滑透气的缎背,露出了容瑕光溜溜地上半身。

容瑕皮肤很白,后背上的伤口已经还是结痂,黑黝黝皱巴巴长在背上,看起来扭曲可怖,毫无美感。他担心班婳看到这种伤口,会对他产生不好的映像,想要去拉被子,被班婳按住了手。

别动,班婳弯腰凑近了看伤口,伤口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后背是不是发痒?

容瑕点了点头,意识到班婳可能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那你记得千万别去挠,留下疤痕是小,引起流血化脓才是大问题。班婳视线微微往下,瞅了一言容瑕白嫩紧致又性感的腰,拽了拽被子,盖住了他大半身体,用过饭了吗?

还没有。容瑕不喜欢趴在床上用东西,所以尽管起床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他还是会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

身体遭了这么大的罪,还不好好用饭,班婳叹口气,转身走到门口,朝守在门口的容家下人招了招手,去把午膳端到屋里来。

是。下人行礼退下,完全不质疑班婳的命令,甚至已经不用再去看真正主人的脸色。这几日以来,他们看着郡主数落伯爷,而伯爷只能乖乖听话,就连府里那些管事,也通通听从郡主的命令,他们这些下人哪还敢得罪郡主。

反正早晚都会是他们伯爷府的女主人,他们接受得很平静。

看到班婳为了自己忙碌,容瑕眼底温暖一片。

没过一会儿,饭菜上桌,全是清淡的东西,杜九与一位小厮把容瑕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把一件宽松的软绸袍披在他的身上,扶着他到饭桌边坐下。

宽松的软绸袍虽然不会磨到皮肤,不过因为太过宽大,难免会露出脖子以下的地方,比如锁骨,比如胸口。有人说过,若隐若现,半脱未脱之时,才是最迷人的时刻。

班婳发觉自己眼睛有些不听话,偷偷往容瑕脖子以下的地方瞥了好几次。

然而容瑕偏偏还不注意,那筷子的时候,筷子一头不小心扯到了衣襟,胸口处露得更加明显了。

白嫩光洁的皮肤,匀称的胸肌,就像是充满了神秘吸引感,让班婳还没吃饭,便已经觉得心头满意了一半。她抹了一把脸颊,很好,没有脸红。

先人早就说过,美色惑人,看来这话极有道理的。

婳婳,你吃不惯这些饭菜吗?容瑕笑盈盈的看她,嘴角上扬,美得让她的心都酥了。

挺好的,班婳把一块青笋放进嘴里,根本没吃出什么味道,便吞了下去。

容瑕笑得半眯了眼,他记得婳婳似乎并不太爱吃青笋?

嘶。他伸出筷子要去夹不远处的一道菜,可是手刚伸出去,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别动,班婳忙把菜挪到他面前,想吃什么告诉我,别扯到了伤口。

嗯。容瑕点头,开始小弧度的夹菜。

班婳满意地点头,听话的男人最可爱。

一顿饭吃了将近半个时辰,待容瑕躺回床上以后,班婳对他道: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

容瑕;好。只是眼底满满的不舍。

对了,班婳掏出两只小药瓶放到桌上,这是我从陛下那里拿来的好东西,有止痒医治伤口的奇效,陛下那里总共也没几瓶,我给你讨了两瓶来。

陛下待你很好。容瑕看着那两个还没有婴儿拳头大的药瓶,自然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是啊,班婳笑着点头,那我走啦,等下记得让人把这个药给你抹上。

荣校笑着应下,等班婳离开以后,杜九走了进来。他看到这两瓶药,面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伯爷,这不是宫中秘药吗,福乐郡主带来的?方才就只有福乐郡主在,所以这两瓶药只会是郡主带来的。

嗯,容瑕拿过一个药瓶,揭开瓶盖就能闻到淡淡的药香。盖上瓶盖,他把玩着这只小小的药瓶,忽然道,杜九,你说待事成以后,福乐郡主会不会怨恨我?

杜九愣住,他沉默片刻:伯爷,属下不知。

容瑕把药瓶放在鼻尖轻嗅:是啊,你也是不知道的。就连他,也不敢肯定他与婳婳日后会不会因为蒋家人起矛盾。

伯爷,您为何不把老静亭公发生过什么告诉福乐郡主呢?还有刺杀静亭公真正幕后主使是谢家人,只是陛下帮谢家打了掩护,这是杜九最不理解的地方,若是福乐郡主知道这些,她定会理解你的。

容瑕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就喜欢看着婳婳无忧无虑的过日子,穿着最华美的裙子,吃着最讲究的食物,肆无忌惮地炫耀着她拥有的一些,这一切太过美好,他舍不得去破坏。

她过了自己幼时幻想过,但是却不能过得日子,只要看着她好,他就仿佛觉得自己幼时的幻想得到了满足。

这事不要再提,容瑕把药瓶紧紧地握在掌心,我心里有数。

可是当今陛下对福乐郡主那么好,她怎么眼睁睁看着

可是很快这个天下,就不是当今陛下的了,容瑕把药瓶放在枕边,淡淡道,他的不孝儿子,正盼着他百年去世。护卫们虽然尽力护着他,但难免有个失手,也是有可能的。

杜九张开嘴,半晌后道:属下明白了。

班婳一回到家,家人就围了上来,确定她没有受什么委屈以后,班家人神情才轻松下来。

婳婳,你去宫里,陛下说了什么?阴氏拉着班婳坐下,细细询问着班婳进宫后的经过。

班婳把进宫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陛下瞧着确实不太好,容貌都扭曲变形了。大月宫的宫人们各个神情紧张,唯恐陛下发怒责罚他们。这一次去大月宫,让她觉得压抑又沉闷,与以前轻松的气氛完全不同。

阴氏在心里冷笑,人做了太多亏心事,总会有报应的。她拍了拍班婳的手,既然陛下现在情绪如此不稳定,你以后还是少进宫吧。太子与二皇子的事情我们家也不参与,二皇子妃这算盘打得太响,恨不得全天下的好处都被她占尽。这样的人太过短视,不必与她走得太近。

我本来与她关系就不好,哪能走得近,班婳笑了,您且放心吧。

有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小东西在,我哪个时候能放心?阴氏道,罢了,你向来有午睡习惯,回你自己的小院子吧。

班婳起身准备告辞。

等一下,阴氏叫住她,容伯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好了很多,他受的是皮肉伤,养起来很快的。班婳随意答道,你不用担心。

这个傻孩子,她哪是为容瑕担心,而是在为她担心。若是容瑕身体出了问题,她可不想让女儿嫁给一个残疾人。靠女儿博美名是别人家的事,她只希望自家女儿不吃亏。

老爷,夫人,姚尚书家的姑娘求见。

姚尚书?阴氏疑惑的看班淮,他们家什么时候与姚培吉一家有关系了?

班淮摇头,他跟画痴姚培吉可没打过什么交道。

是姚三姑娘吗?班婳看向管家问。

是的。管家应了。

这位姚三姑娘与我有些交情,让她进来。说完这话,班婳转头对阴氏道,母亲,这个姚三姑娘有些意思,先让她进来问问她的用意再说。

阴氏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班恒怀疑地瞥了班婳一眼:姐,你又去外面招惹小姑娘了?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姐是个男人,肯定会是京城有名的浪荡花心公子。

胡说八道,是人家小姑娘自己有意与我结交,班婳瞪了班恒一眼,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班恒:

姚菱忐忑不安地坐在外间,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拧成了麻花。自从父亲被陛下杖责,尚书位置又被人顶替以后,他们姚家在京城里的地位就一落三丈。太医常常要三催四请才肯来,外面的那些大夫又不得用,父亲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地方化了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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